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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四十四

(2009-01-10 23:3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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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四十四

伍仕贤

短片

小小说

杂谈

分类: 像柏杨七八九说

     我多么的不想给你讲这个故事,多么的不想告诉你这个故事是一个真实的事情。但是它却是触动了我的心灵,我又多么得想把它讲出来给你们听。

     从乡下长大的我,小时从来没有见过公交车,更不用说女公交司机。第一次看到女人开公交车是在我去的第一个大城市——太原。我就站在女司机的旁边,看着她熟练得驾驶着一辆偌大的公交车。公交车在她手里被她把玩着,姿势那么的优美,就像是在进行着一项艺术表演,而我是她唯一的观众,那一次我坐过了站。

     后来去A市上班,什么工作我已经忘记了,但是却没有忘记我每天要乘的一辆公交车----四十四路。司机是一个女司机,我天生喜欢女生,司机又恰好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所以就经常找话题和他搭讪。我不认为我的心理很卑鄙,但是我就认为女司机可能也想和我搭讪。因为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今天,我依然在等四十四路,远远看到车要过来的时候,我没有伸手拦车,而是去整理我的头发,因为我知道她会停在我身旁。果不其然。我上车,她今天格外漂亮,穿一件红色外套,还画了红色的口红,长长的头发垂在背上,她的职业是个司机?或者是个仙女?

     我依然搭讪:“今天等了两个小时你才过来。”她笑了笑:“得了吧你,吹牛。”“我抽支烟行吗?”“行,但是你得找一个靠窗的座。”我虽然卑鄙,但是还保存了一点点文明,找了个座,把窗户打开,点燃了一支烟。但是还有人对我投来不屑的眼光,我心说,都他妈爱装逼,都觉得自己讲文明,讲道德。其实就一根烟的事,跟文明和道德根本没有关系。

     马路中间有个人拦车,还有一个人捂着肚子,车停下了,女司机说:“赶紧上车,那个人怎么了?”捂肚子的人看着挺文明,穿了件西服,白色的。突然直起腰,捂肚子的手多了一把刀。刀是杀不了人的,但他说话的声音和表情让车上所有人都捏了把汗:“都他妈把钱掏出来,要不然杀了你们。”所有人被吓了一跳,我想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然不会那么容易给钱的。大家纷纷把钱放在了另一个穿黑色西服的歹徒的包里。只有一个乡下人不原意给,可能是真没有,或者舍不得吧。白西服歹徒走过来,为了给乡下人一点颜色,把刀装到了牛仔裤口袋,用拳脚对乡下人一顿毒打。女司机对白西服歹徒说:“大家不找麻烦了,给。”白西服歹徒接过女司机的钱,眼睛却还盯在女司机脸上。大家都给了钱,黑西服歹徒叫白西服歹徒下车,但是他就不走,用赤裸裸的眼睛盯着女司机看,突然一把把女司机拖下了车。女司机挣扎,招来毒打。直到趴地上不动。

    车上的人一动不动,我说:“你们怎么都坐着呀?”鸦雀无声,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要站起,却被她身旁的妻子给拉了回去。这时女司机已经被歹徒拖到了远处,我急忙冲下车,追到歹徒,却不料技不如人,反被黑西服刺大腿一刀,血流不止。远处只传来女司机无言的挣扎。车上乘客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几分钟后女司机走来,满脸是血。从我身边走过,却没有看我一眼。她径直上了车,看了看车上所有的人。然后趴在方向盘上痛苦哭。我一瘸一拐走过来,跟他说对不起,她却不让我上车。我很委屈:“为什么呀?我可是唯一一个去救你的人啊。”她拼命得喊:“下车。”然后把我的东西从车窗仍给我。四十四路公车离我远去。

    我只好又等了半天,另一辆车把我向前拉。只见前面警车挡道,我下车,只见警察从对讲机往外喊:“报告,一辆四十四路公交车从悬崖坠落,车上所有乘客和司机全都没有气了。”我表情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故事讲完了,是真实的事情,但小说中的“我”并不是作者我“三皮”。伍仕贤曾根据这个真实的故事改编成11分钟的电影短片,在国际上获得了很多大奖,而我看完也触动很深,改编成一个小小故事。希望也能触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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