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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罍子
李丹崖
罍,是流行于中国商代到春秋时期的一种大型盛酒器具,一般用于祭祀和存放酒。罍,也是一种兼具审美价值和娱乐价值的器皿,古人多宴饮,在宴会上,用勺子舀酒而饮,饮而能歌,但是,兴致来了,就没有那么文质彬彬了,往往拿着罍一饮而尽,尤为畅快潇洒。故而。在明代宋濂所著的《看松庵记》中有这样的句子:“令人爱玩忘倦,兼之可琴可奕,可挈樽罍而饮。”
一座罍,请允许我用“座”这个词,因为罍的容量太大了,依照安徽寿县战国古墓出土的罍来看,高30厘米,口径23.5厘米,腹围124厘米,可以相见其容量之大,非一般酒量可以举着罍来饮酒的。
罍上多铭文,或纹饰,一般刻的是云纹,又称之为“云雷之象”,外面多以黄金饰之。足见其华贵程度非同一般。因此,酒席之上,罍的出现,一定是相当上档次的客人来了,方能请出罍。
朋友来了有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时候,罍就不能老老实实呈于酒席之上了,常常被举起或挪移。唐朝人写有如下诗句:“此情偏耐醉,难遣酒罍闲。”这份感情,太值得大喝特喝了,怎么喝都喝不醉,酒罍也闲不下来,一会儿被喝空,一会儿被装满,如是往复。
情到深处难以抑制,酒到酣处定要举罍。
喝酒,喝到把酒坛子都端起来喝了,这是何等气魄,这就好比现在谁在家喝粥,喝着喝着觉得不过瘾,端起锅来,一饮而尽。当然,喝粥这么喝有些傻,喝酒倒是无上风雅,反倒让人觉得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豪爽,值得深交。
如今,在皖北乃至安徽地区,罍被重拾。尤其是今年,欢迎抗疫战士归来的马云“云火锅之约”宴席上,安徽女孩王琪端着罍子向马云先生敬酒,这一举止,曰“炸罍子”,尤见安徽人的胸怀和待人接物的气魄。
现如今,酒桌上的罍子,多半是很大的酒杯。已经不再拘泥于罍的器型是否标准,罍的容量是否足量。喝到兴头上,拎着分酒器或酒壶,壶底朝天,喝完了,还要把壶倒扣在脑袋上,以示自己喝的干干净净。这种饮酒风,很是彪悍,多适合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酒席,女士之间,很少有这样的喝法。
罍这个字,从造字结构上来看,也很有意思,上面是三个“田”字,下面是一个“缶”,把很多田地里种植的庄稼,都放在这样一座器皿中,一是表达酒的尊贵,很多斤粮食才能酿一罍酒,另外,也表达了中国人颗粒归仓的储蓄和存放习俗。储存了那么久的粮食,陈了那么久的酒都拿出来给客人喝了,能不激动吗?动情处,“炸罍子”是在所难免了,但是,在我们炸罍子的时候,也别忘了酒虽好,健康更重要,切莫逞匹夫之勇,贪杯伤身。
(1000字)
《知识窗》2020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