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李丹崖

迎接旧历新年，一进入腊月，有两样浩大的“工程”，一是杀年猪，二是蒸年馍。二〇一九年是猪年，且不说杀年猪的事情，单说蒸年馍。

中国人凡事讲求好彩头，过年蒸馍一是为了接待亲朋提高效率，二有其独到的吉祥寓意。在皖北，人们喜欢把年馍称之为“高庄子蒸馍”，有“步步高”的吉祥寓意在里面。

年馍一般分两样，一样白面馒头，一样玉米面馒头。白面馒头代表着端庄，玉米面馒头呈金黄色，寓意富贵圆满。一般情况下，以白面馒头为主，易于发面、塑型，可以让年馍的样式更加新奇多样。

蒸年馍可是一件体力活。酵头发酵，面粉发好之后，盘面可是耗时耗力的事情，一般情况下，由家中的男人们来完成。面盘好之后，家中的女人们就上场了，把面分成大小均匀的齑子，然后揉成均匀大小的馒头状，码在案板上，或者是高粱秸秆做成的锅盖上，如厨房里进行的阅兵式。

馒头揉好之后，家中较为年长的女人会出来做一件颇具神圣感的活儿，那就是贴花。一般情况下，是用食用颜料在馒头上点一个小红点，这样，馒头立马就像小红孩一样，可爱至极，也喜感十足。讲究一点的，还会在上面画一个福字，或者是其它带有吉祥寓意的纹饰。

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让吃食这样具有仪式感。

除了贴花，“枣山”也是中国北方常有的过年吃食。枣山，顾名思义，以面食为“山石”，以红枣来点缀，做成的有吉祥寓意的食物。枣山做法比较繁琐，把面搓成条状，一根面围拢着一只红枣，做成雀翎状，如法炮制，一个接着一个，最终做出来的枣山，下方大，上方小，呈山丘状，望上去，一片红白可爱。枣山一般情况下是姥姥家做好，过年的时候，让外甥们来搬的，“搬个枣山多富贵，长大以后早出息”。这是老辈人的祝愿，在年这样一种恢弘的节日里，格外的令人确信。

若是想省点事情，索性就做一些枣花也好，四根面团团做绿叶，中间镶嵌一枚红枣，这就是枣花，放在锅灶笼屉上来蒸，一屋子蒸汽，满院子馍香，让人想起“蒸蒸日上”这样的词汇来。

与此同时，在中国的江南，石臼也开始忙活起来，各家各户老早就把糯米给准备好了，一下又一下的抡起木榔头来打年糕，年年高升，步步登高，这些新年里扎堆而来的吉祥，在中国的春节里，汇聚成一朵朵祥云，笼罩在亿万国人的心头，也氤氲着诗意和美感。

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贴花花”这样一个叠词多可爱，一般情况下，中国人凡是用到叠词，大都心情愉悦爽朗，是呀，佳节将至，谁个眉头不是晴空万里？

（1000字）

《大公报》2019年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