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华祖庵拜会一朵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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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华祖庵拜会一朵芍药
李丹崖
一个季节,有一种代表的花朵是这个季节的幸运;一朵花,有一块适宜的土壤供它生长是这朵花的幸运。花开在眼前,要人懂它;人种植鲜花,是为了寄情。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和自己纠缠不清的花事。
眼下很快就要到4月了,一入4月,亳州就要比往常要好看多了。现在看,芍药花苞像一粒粒小拳头,争先恐后地想着打破气温的禁锢,不几日,就是它们袒露“心声”的时候了。花朵就是一棵植物的心。
看芍药花当然要去亳州乡间,若是等不及,不妨先到华祖庵的药圃里去看看,可能是因为城市的气温偏高,也可能是这里常年缭绕的香火所致,药圃里的芍药花总要开得早一些,也娇艳得多,估摸着是吸纳了神医的灵气。
药圃又名古药园,在华祖庵的后院,据说,那里是华佗与弟子研讨医术的地方,后院有塘,塘里终年不断清水,水上有九曲回廊,华佗曾在那里研创了养生气功五禽戏。这片水塘正是当年华佗洗药的池子,药从哪里来呢?多半就来自古药园,古药园里,散种着曼陀罗、丹参、当归、金银花等药材,当然了,最多的要数芍药。
古药园里的芍药多沿着花墙而种,远远望去,墙角有花,花开透墙,是药圃,也是景致。自华佗始,在亳州,许多人家也效仿神医,喜欢把芍药种在自家院子里,沿着墙根种下,第二年就可以开花了;三年后,花根就会长出拇指粗细,极具观赏价值,也有着极强的药用价值。
2012年,为了给国际(亳州)中医药博览会开幕式主题晚会写一首诗朗诵,我曾用半个月的时间扎根在华祖庵的古药园里,通过对华佗的研究,尤其是对芍药本性的解读,写下了《芍花赋》,主要内容录下:
涡水之滨,有花名芍,姹紫嫣红,灼灼其妖。
五月夏来,十里妖娆,花开万顷,如歌如蹈。
发轫周武,起源在谯,甘居花相,不争喧闹。
能医顽疾,益气疏导,国色天香,能扮姣貌。
东汉华祖,药圃繁茂,三步之内,必有芍药。
中华药典,菊桑粉芍,以亳命名,其芳远飘。
借花献佛,掬之芍药,春秋之礼,馈赠友好。
将离之草,喻爱瑰宝,执手捉花,白头偕老。
……
由此,芍药及其秉性可见一斑。
如今,华祖庵的芍花又要盛开了,我赶紧扛着单反去看,还没到华祖庵的后院,就闻到芍药花的香了,透过华祖庵的花墙,看到“有美一朵”正妩媚在花墙后,千百年来,是她在为神医华佗守着灵。
如果说曼陀罗是华佗的欢喜冤家,那芍药就应该是华佗的红粉知己了。
曼陀罗成就了麻沸散,但毕竟使华佗失去了爱子沸儿;芍药恰恰好似弥补了华佗后半生情感空缺的一位佳人,一朵花,成了华佗不变的精神寄托,所以,至今,华祖庵里乃至整个亳州,种植最多的花和药材都是芍药。
用一句亳州话,可以这样说,芍花是华佗的命根子。不然,也不会房前屋后栽种得遍地都是。李渔说:“水仙一花,予之命也。予有四命,各司一时:春以水仙、兰花为命,夏以莲为命,秋以秋海棠为命,冬以腊梅为命。无此四花,是无命也。”其实,若没有芍花,任凭繁花似锦,华佗也觉得无命了。
神医也是人,也未能免俗,好在有芍花,不然,华佗也将遗恨半生。
《安徽青年报》2014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