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肥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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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时报人间有味专栏李丹崖杂谈 |
猫肥菊欢
李丹崖
一户人家,若能把一只猫养得很肥,这家,一定是很安逸的。
幸福由内而外泄露着自己的香味,好比某主持人说,不要担心你有好东西别人不知道,你若是穿了一条阿玛尼的内裤,即便别人不知道,也能从你幸福的脸上觉察到。
四月。小城的老城区。老人们纷纷出来晒太阳,这春日的大好光阴他们是不会错过的,有老者手里拿着折扇,不为作秀,只为路边过了人,用折扇搭个凉棚看清楚是谁;也有老者,脚边放着一只半导体收音机,喇叭里飘出来的是单田芳的声音,单田芳的声音真正好,总能感受到光阴的味道;老城的老妇人多喜养猫,负日之暄的时候,猫多在膝上或是脚边,眯着眼睛睡。那些猫的毛色光亮,被老妇来回摩挲着,在她们看来日子也像这手里的猫一样,如锦似缎。
近日爱上瘦金体,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练习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隔壁的一位老伯走进来,说,他家要翻新院子,在院子里建造一座阅览门,门里门外种上菊花,菊花盛开的时候,两三只波斯猫在园子里嬉戏,他此次前来,是要我为他写一幅字,字是他事先想好的:猫肥菊欢。
这四个字从老伯的口中吐出来,我感觉周围阳光普照,我们两人的对照里金色满溢。
猫肥如石,菊欢似笑。这样的日子是充满喜感的,也是踏实的。纵观古今,文人雅士,爱菊的也多半爱猫,爱猫的也大都养菊,菊与猫,若不是巧合,就应该是一对天生的黄金搭档。不列远古,挑两个当代的高手来为我“出庭作证”——
冰心先生,她把猫奉为家里的“一等公民”,几案上,床榻上,甚至是书报上,全有猫的踪迹。一只名为咪咪的猫咪曾经在冰心先生家里走失,她为此痛苦了好几天,并到处张贴寻猫启事,一时间,成为文坛佳话。除却肥猫,在冰心先生的作品里不难发现菊花的影子,她曾写过一首名为《小茅棚》的诗,极短却极富诗情:“菊花的顶子——\在那里\要感出宇宙的独立!”一座茅屋,有了菊花的覆盖,全世界什么都不缺了,真是爱屋及乌。
季羡林先生也爱猫至甚,曾经见过一张先生肩头一猫俯冲而下的照片,先生静默如钟,肥猫淘气喜人,一动一静,很有意趣。同样,季羡林先生也尤为爱菊,他曾在文中这样写菊:“我们家里一向是喜欢花的;虽然没有什么非常名贵的花,但是常见的花却是应有尽有。……一到秋天,玉簪花带来凄清的寒意,菊花报告花事的结束。总之,一年三季,花开花落,万紫千红。”
想起一个极好的词“喜气安稳”。我觉得它说的就是“猫肥菊欢”的生活状态,生活的棋局森然对垒,猫是最能激活气氛的一枚棋子,有它在,生活就不“毛糙”了;灵魂的疆土有时候又稍显枯槁,养菊当院落,有花可观,有茶可泡,一辈子,大可以当两辈子来过!你说呢?
(1050字)
《都市时报》2014年4月16日“人间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