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远的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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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远的一月
李丹崖
一直觉得,一月应该是属于水墨画的。
一幅宣纸刚刚晕染了一个开头,那墨在宣纸的丝丝络络里打个滚儿睡去,定格成别样的韵味。
也想到洗笔池里,笔稍清点,一团墨慢慢地淡开,化为“乌有”。
一切都是新的,在自然里却有看不到新的气象,这份新,在我们心里,慢慢地萌芽,慢慢地苏醒。
喜欢在一月去街上,男孩子潇洒的风衣,米白色,一派青春的气息。女孩子则围了大红大红的围巾,在街上吸吸溜溜地吃着一只烤红薯,烫着的手,捏在自己的耳朵上,耳垂由白变红,像是两瓣垂在耳下的桃花。
想起旧时,孩子们总是要在一年之始才把新衣服拿出来穿的。无论是旧历年还是元旦,皆是如此。于是,我们或许与一个姑娘(小伙)擦肩而过,鼻孔里飘满新衣的气息。转身再看,刚才那个美丽的身影已渐渐远去,在一月的烟尘里。
在一月,我们总会想起种子。其实,此刻,种子们还蜷缩着身躯在土里沉睡,按节气来说,才是小寒,还没到姹紫嫣红的时候,土壤或许已然回暖,催着种子醒来,然后,攒足了劲儿,冲出土层,在暖暖的阳光里,给新的一年描摹“眼线”。
是的,眼线。那些遥看翠绿,近看全无的草色,多像是春天的眼线。只不过,化的是淡妆,讨巧兼讨人喜欢。
尽管时令是一月,旧年还在岁月的门槛上徘徊流连,腊八粥的香开始肆意地把我们的味蕾拱得痒痒的。忙碌了一年,我们要开始好好犒赏自己了。吃过腊八饭,就把年来办,不管是旧历年,还是刚刚走过的元旦,一切都像是一把刚刚洗过的牌,被我们拿在手里,每每打出一张,都是一个节气,直打得花团锦簇,万物绚烂。
若在早年间,已是贺卡满天飞的时候,换做今时,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无线网络密密匝匝地在我们头顶织就。纸张的可捉摸感逐渐远离、淡化,这对于环保来说,是件好事。而对于我们心理的可捉摸感,或许还是实物来得更快慰些,真实些。
走过巷口,千门万户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年货了。那些拉着手从巷口走远的老人,还有一只单车从我们身边翩然驶过的孩子,还有那些相携的情侣,都给我们以喜悦和暖的气息。
年华在泡茶,一月,我们清空了杯子,又开始冲泡了新的一杯。
(840字)
《读书文摘》经典版2013年1月卷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