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小会儿自己给别人用

安徽 李丹崖

    除夕，我领着儿子，乘汽车回农村老家过年。中途，上来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他的母亲，母亲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上来就自言自语说，“晓辉——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没了——”

    显然，老太婆显然是精神上遭受了重创，有些失常，中年男人噙着泪水安慰母亲说：“娘，晓辉在家里，放心吧，还有50公里的山路呢，你睡会吧……”

    说话的当口，老太婆出现了幻觉，一把抱住了邻座的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不住地喊着“晓辉，你怎么在这儿呀，走！跟奶奶回家！”

    邻座的孩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愣，一旁，孩子的父亲赶忙把儿子抢了回来，看到有人抢走了自己的“孙子”， 老太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中年男人开始了小声地对孩子的父亲央求：“大哥，我的儿子没了，俺娘很难过，你帮个忙，借一会孩子让俺娘抱一会吗？就一会，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行！吓着了孩子谁负责！？”

    中年男人的请求被断然拒绝了，他眼圈通红，两股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时候，在我身旁的儿子拽了拽我的衣角说，“爸爸，我能借给那个奶奶抱一会吧？你看她哭得多伤心。”

还没等我应允，儿子一边喊着“奶奶”，一边径直跑到了老太婆的跟前，老太婆大喊道：“晓辉，我终于找到你了……”

    车厢里瞬间静悄悄的，半小时后，那个老太婆抱着我的儿子睡着了。窗外，阳光正好，一个个山头呼啸而过，和往年一样，这条抵达故乡的路没有任何变化，不一样的是，我发现身边的儿子长大了……

（600字）

《孩子》2010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