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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兜里的手

(2009-03-06 08: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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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点击

爱如深海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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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插在兜里的手

                                        安徽  李丹崖
    商场的玩具专柜围满了厚厚的一层人,女店员冲着人群中央的一对母女大声地嚷嚷着:“你们知不知道羞耻,大白天竟然偷我们店里的东西,也太大胆了吧!”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对来自农村的娘俩。那母亲,40几岁的样子,身边跟着一个12岁光景的女儿,两个人穿着都比较朴素。母亲不停地辩解:“小姐,你肯定是弄错了,我们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呢?你是不是把东西放错位置了,再仔细找找吧。”
  “没偷?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没偷,你女儿的手为什么一直插在你兜里,不肯拔出来让我们看看?明明是做贼心虚,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女店员当仁不让。
  这时候,再看那对母女,母亲面露难色,一时语塞;女儿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插在母亲兜里的手似乎攥得更紧,位置更朝里了!
  人群当中,开始有一些好事者发话了。“见过小偷,还没见过这般嘴硬的!”“像这样的人,就应该送他们到派出所!”“就是,和他们啰嗦什么,交给警察吧!”
  正在人们议论间,商场里的保安走了过来,他拨开人群,礼貌地向这对母女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确实丢了东西,你能不能把你女儿的手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那位母亲紧锁的眉头似乎更加凝重了,吞吞吐吐地说:“先生,我们确实没有拿你的东西,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搜我们的身吗?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还是放我们走吧!”
  “走?往哪里走?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两个都休想离开这里!”女店员大声喝止道。
  那个孩子显然是被吓哭了,插在母亲兜里的手想要抽出来,但却被母亲的胳膊夹住了。“究竟你丢的东西值多少钱?我愿意赔偿。”话未说完,母亲就低下了头,两颗豆大的泪珠滴在了女儿的袖管上。

  人群之中再次开始骚动起来,许多人异口同声地说:“还真没见过这么爱面子的贼!既然偷了,就还给人家就是了,宁愿赔钱,也不愿意出示赃物。”
  女店员一脸得意地说:“玩具本身价值20块,但是,由于你是偷走的玩具,按照我们商店的规矩,偷一罚十,你要付给我们商店200元,掏钱吧!”
  “200元?对不起,我没有带这么多钱,能不能照原价赔你?”母亲嗫嚅着说。
  “偷了东西,还想讲价?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店员骂道。女儿再也忍无可忍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哭道:“不许你们骂我的妈妈,即便我们是贼,也不许你们这样侮辱我们,更何况我们根本没有偷东西!你们既然这么想看我手里的东西,那我就成全你们这些栽赃陷害的人!”
  女儿说着,不顾母亲的反对,奋力把自己的手从母亲兜里抽了出来。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女孩的袖管下方,光秃秃地露出了一段残臂!天呐,她压根就是一个残疾人!
  那对挂着泪的母女瞬间跑开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女店员和保安站在那里,良久不语,看到那对母女跑开的背影,他们冲着母女离去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石狮日报》09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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