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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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辉与何宝荣是一对同性恋人,为了有一个新的生活,两人同往阿根廷游玩。何宝荣从地摊上买回一盏旧台灯,灯罩上的那条瀑布令两人心驰神往,最后两人得知那是伊瓜苏大瀑布,于是相约一起去寻找,却因为迷路逗留在了布宜诺斯艾利斯。
好景不长,何宝荣开始厌倦了跟黎耀辉一层不变的生活,在旅途中离开了黎耀辉。两人分手后辉在小酒馆做侍者,而荣则靠勾搭洋人同志维持生活。
几个月后两人在酒馆无意中碰见了。何宝荣有意与黎耀辉“从头来过”,黎耀辉心中虽惦念着何宝荣,但还是几次三番的拒绝了荣。某夜,浑身是伤的荣找到辉的住处,原来是他把洋人送的手表送给辉而被洋人殴打至头破血流。两人因为这次事件得以重修旧好,双手受伤的荣无法自理,留在辉的租来的小房子里。辉每日出去工作养家,回家后悉心照顾荣,给他擦身,为他做饭。两人度过了温馨美好的一段时间,
印象最深的一个细节,荣身体开始好转的某日清晨,心血来潮般喊辉跟他一起晨练,回来后,辉在家发烧不起,第二日荣以一幅略带关心的神情靠近辉的床边,“我不知道你这么弱走两步你就病了,怎么样,可不可以起床啊?”
“起床干什么?”
辉问。
“煮饭啊我好饿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饿死了”
“何宝荣你还是不是人啊!你问一下你自己!病成这样还让我起床煮饭给你吃!?”辉冲着荣嚷到。
但转眼下一个镜头,就是辉裹着一条红毛毯,用一种十分哀怨而无奈的神情将剥开的鸡蛋丢进锅里,这一幕实在太有喜感。
任荣象一个小孩一般百般折腾耍尽无赖 辉依然对他不离不弃。
“有一件事我没有说给何宝荣听其实我不喜欢他这么快好...他受伤那阵是我和他最开心的日子...”
但他只留得住一只受伤的小鸟,留不住小鸟复原后待飞的心。
荣又开始夜夜笙歌的生活,为了防止他拿出去买烟做借口,辉甚至买了许多包烟回来放到他的床头,两人开始了互相怀疑。几经反复,辉绝望了,他决心返港,不愿再见到荣,并不是不愿,而是不敢。他害怕听到那句话——“让我们从头开始”。
“这话对我很有杀伤力,我很他一起很久了,中间也分开过,可是每次听见他这么说,我总是和他再走到一起。为着重新开始,我们离开香港,两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阿根廷。”
最初因为这句话来到这里,最后也因为害怕听到这句话离开这里。
有时,选择跟一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离开这个人更是因为爱。
辉,一个人在摇曳的船上,神情苍凉而绝望。
在本片里,黎耀辉的角色比何宝荣讨喜许多,何宝荣任性自私,恃宠而骄,而黎耀辉备受摧残却又隐忍包容,就连在评奖上,本来不相上下的表演,但却是梁朝伟凭借这部片拿下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在投票时,张国荣据说得到的是0票。
男人只会变老,不会成熟。《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让我想起谁说过这样的话。
捧着那盏瀑布灯,伊瓜苏是何宝荣心中的镜花水月,他欲“不如从头开始”。而另一边,伊瓜苏却是黎耀辉已完成的目标,他欲“不如归去。”
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黎耀辉返港途中绕道去了台北,在夜市里走进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认识的朋友张宛父母的小吃摊,没有见到小张,却在那里有所领悟,要开开心心地在外面流浪,就要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这似乎可以看做他内心真正转变的标志。何宝荣何不像是我们每个人心底苦苦追求的梦,求之不得,弃之不舍,最终只能放弃,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黎耀辉最后回到了香港,回到了现实,准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何宝荣回到了当初他跟黎耀辉深夜相拥而舞的那个房间,一切有如昨日梦境,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