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穿越:远征额济纳(10)
十五、
2006年10月4日凌晨,不到4点就醒了。不是因为兴奋得睡不着,不是因为帐篷里不舒服。而是昨晚喝水多了点,内急,又懒得起来出帐篷解决,就捱着到点彻底起床。
其实捱也难捱,帐篷内外鼾声如乱阵,嘈嘈切切错杂弹,大呼噜小呼噜落玉盘。催人奋进的感觉。
少时,帐外有动静,老刘起来了,催着阿韬收帐篷。一时间,大家起床,比赛般地收帐篷,早上好冷,加了一条裤子才稍好些。
把车停在停车场,换越野车。一辆2020,一辆长城赛福。车里暖风强劲,坐上去就有要睡的欲望。可车一开就没法睡了,开进沙漠戈壁,颠簸得厉害,过瘾。
今天早上我们的目的是要到居延海拍摄日出。
居延海,有额济纳河注入。汉代时称居延泽,魏晋称西海,居延海之名自唐代始。元代以后分为亦集乃、哈班哈巴儿、塔剌失三个海子。清代以后分为东西两湖。东部为索果诺尔,蒙古语,母鹿湖之意,现称苏泊淖尔;西部为嘎顺诺尔,也是蒙古语,意思是苦湖。如今称东西居延海,我们要去的是东居延海。
居延,是额济纳河流域的统称,就是现在的额济纳旗。居延是穿越巴丹吉林沙漠和大戈壁通往漠北的重要通道,称居延古道,为兵家必争之地。“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唐代大诗人王维的这首著名诗篇,是古居延风光的生动描绘。汉代,匈奴屡屡南犯,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城居延泽畔,设郡立县;骠骑将军霍云病、飞将军李广马踏祁连山,拒匈奴于大漠,饮马居延泽;南北朝的柔然,隋唐的突厥,宋代的西夏国,有过骁悍的文明,留下了许多传说故事。
越野车狂奔在沙漠黎明前的黑暗中,更增添了古居延的神秘色彩。6点10分,我们到达东居延海景区,天依旧黑着,晨风袭来,透骨之寒。游客还不多,我们回到车上等。司机师傅打开车载电视录像,大家有一搭无一搭地看。
没多久,车们、人们纷至沓来,大家对着海面最亮处等待日出。渐渐的,海面清晰起来,波光粼粼,深邃幽静。
正在这时,一大群广东口音的人蜂拥而至,将我们用来做前景的一片沙洲占了个严严实实,并大呼小叫地说着鸟语,还随手乱扔矿泉水瓶,粗暴地打破了居延海日出前的宁静,比当年的匈奴还讨厌。
大约6点半,居延海的尽头开始泛起一线红晕,蓝色的海面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着层层波纹。7点12分,太阳开始从东方徐徐升起,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从取景器里看到的景象宛如仙境,水中的所有物体在金色的阳光下都变得异常精彩,成为捕捉镜头的对象和参照物。岸边的摩托车、游船,与驶入水中的一叶扁舟,加上蓬蓬勃勃的芦苇,露出海面的礁石山,一切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阳光的颜色。这阳光,是从遥远的汉代启程,历经两千年风雨征途,令眼前一派古色古香。
我们八个人各有千秋地投入。老刘一边埋怨那帮不懂事的广东客人一边频频转移战场,我也感到想甩开那帮老广很不容易,他们人多,播撒得到处都是。阿滨埋头整自己的大片,阿洁喜欢琢磨小品,一个树叶、一堆骆驼粪、一个蚂蚁窝往往被她表现得别出心裁。阿军手机拍照一族,咔咔咔,一通按,间或拍DV。阿韬手中的索尼数码从一下车就没停,乒乓五四凡是能看到的都拍。居延海的沙滩上,阿军和阿韬趁着晨曦投下自己的影子,摆出各样造型,也记录在存储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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