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台驿话李陵

上图：电视剧《大汉天子》李陵的造型

李陵台驿，在今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南黑城镇。因汉将李陵困匈奴间在此筑望乡台遥望故园，故名。

李陵（？——前74年），字少卿，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李广孙，善骑射。汉武帝时为骑都尉。《史记·李将军列传》载，天汉二年（前99年）秋，李陵率步卒五千出居延（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北抗匈奴，遭匈奴八万人马围击。“陵军五千人，兵矢既尽，士死者过半”。尽管兵力悬殊，李陵军尚杀伤匈奴万余人，且战且退，血战八天，在退至距居延百余里地方，被匈奴狭路而阻。“陵食乏而救兵不到”，匈奴急速冲击，李陵“无面目报陛下”，无可奈何，“遂降匈奴”。李陵军得归汉者仅四百余人。匈奴单于素闻李陵家声，“以其女妻陵而贵之”。汉武帝闻李陵教单于为兵以备汉军（实为李绪所为，李绪后被李陵所杀），尽杀其老母妻子。

上图：居延秋色

天汉元年（前100年），苏武出使匈奴被扣，誓死不降，在北海（今贝加尔湖一带）牧羊。班固《汉书·苏武传》说，匈奴曾遣李陵往北海劝降苏武，苏武不为所动。李陵钦佩之，“使其妻赐苏武牛羊数十头”，以表慰问。后来汉昭帝与匈奴和亲，解救苏武回汉，李陵曾为苏武置酒送行，席间苏武劝李陵同归，李陵起舞放歌“经万里兮度沙幕，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隤，老母以死，虽欲报恩将安归？”终与苏武辞别。苏武回汉后，曾写信劝李陵归，未果。世传《李陵答苏武书》借李陵之口控诉了汉王朝对“妨功害能之臣”和“亲戚贪佞之类”的厚待，而薄待有功之臣。虽系伪作，但反映了世人对李陵的理解与同情。

司马迁因为替李陵辩解而入狱遭刑，在其《报任安书》中也尽述李陵的为人和战功。说李陵“自守奇士，事亲孝，与士信，临财廉，取与义，分别有让。恭俭下人，常思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且李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践戎马之地，足历王庭，垂饵虎口，横挑强胡，仰亿万之师”，与匈奴激战十几天，令匈奴单于大惊失色，调重兵围攻之。李陵“转斗千里，矢尽道穷，救兵不至，士卒死伤如积”。尽管如此，李陵振臂一呼，“士无不起”，人人面如血洗，张空弓，冒白刃，与敌死战。司马迁认为，李陵是由于贰师将军李广利（汉武帝宠妃李夫人之兄）增援不利遭败投降的。说李陵“身虽陷败”，“且欲得其当而报于汉”，其“功亦足以暴于天下矣”。

“汉将荒台下，滦河水北流。岁时何衮衮，风物尚悠悠（元周伯琦《李陵台驿》诗句）。”李陵降匈奴无意苟活，而想伺机报国，但汉王朝对他恩断义绝。纵然如此，客居匈奴长达20年岁月中，李陵常思汉地，怀念故园，筑台望之。宋姜白石《李陵台》诗曰：“李陵归不得，高筑望乡台。长安一万里，鸿雁隔年回。望望虽不见，时时一上来。” 李陵的遭遇千百年来令天下英雄扼腕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