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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慢条斯理用那针筒吸了药水,然后说道:“这种怪病呢,我们一般称之为‘相思病’,扎上一针,药到病除。贝公子,请露尊臀!”
片花二:
“你一个好好的漕帮掌门少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革什么命啊?革命是要掉脑袋的知道吗?”贝志城嗤之以鼻:“你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吗?太平洋那一边有个大国叫美国,像这样的火轮船他们有成千上万艘,跟英国做生意跟德国做生意跟咱们远东也做生意,光铁路美国他们就有几千里!革命就能抵御列强了?只怕你们会输得更惨!”
唐威眼睛里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我不怕掉脑袋,变法维新哪有不掉脑袋的!”
贝志城气得笑了:“天真!幼稚!”
唐威:“你倒是不天真不幼稚,那你为什么还要闹离家出走?”
片花三:
江南慢慢收拾起桌面上的书卷,却又停了一停,看着报纸上那篇痛心疾首的文章,黑色的油墨印刷着作者的名字。
“今何在”一定是个假名吧。
江南心想,不过这个今何在,文笔真是熟悉啊。
片花四:
雨声越发紧密,江南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到底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贝志城还是那幅浑无赖的洒脱模样,他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到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贝志城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幽暗的雨天室内,仿佛明炬一般能照彻人心,看得江南有几分心虚似的。
可是最后贝志城也只是如同寻常一笑,说道:“捞人我倒有个法子,袁世凯那老贼虽然跟我爹是势不两立的对头,可是袁家的几位公子,跟我倒有几分交情,我做东请袁公子吃个饭,或许能商榷商榷。”
片花五:
唐威慢慢的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江南到底怎么样了?”
贝志城倒不愿意呼痛,只是伤口疼得一阵阵火燎火烧,于是“哼”了一声,说道:“我都快死了,你还惦记别人呢!”
唐威在贝志城肩上拍了一记,顿时伤口震动,疼得贝公子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愿意在唐威面前露怯,只好咬牙死忍。唐威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就在眼前我当然不惦记你,江南生死不明,我当然有点担心……”说到这里,他难得皱起眉毛:“不是有点担心,是十分担心。”
片花六:
贝志城端起那杯洋酒,一饮而尽,贝太太看到他这幅模样,怕他又跟贝老爷吵起来,连忙朝着他连连的使眼色,示意他退一步好好说话。
谁知贝志城喝完了酒,把杯子一搁,十分不在乎的说:“不就是娶亲么?我娶!闻家的小姐嘛,才貌双全,我稀罕得不得了!一定娶!”
片花七:
江南拂去肩头的雪花,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藏在这里吃酒?”
唐威闷声不响,又挟了块烤肉,就用那烤肉的箸子,指了指对面的小巷:“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江南端详了一下,问道:“贝家花园的后墙?”
唐威赞叹:“江医生你不愧是做大夫的,心细如发,没错!”
江南岂止心细如发,而且见机极快,转念马上想到:“你想干什么?”
唐威嘿嘿一笑,说道:“干什么?当然是抢亲啊!”
片花八:
“我不信!”唐威咆哮着踹翻了桌子:“武昌起义都成功了!各地都纷纷宣布独立响应革命,清帝都要逊位了!他怎么可能死!你现在告诉我他死了!我不信!这是朝廷乱发公告骗人的!我不信!说好了革命成功我们要一起去美国的!去看大船,看铁路,学这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回来振兴中国!我不信……”
说到最后一遍“我不信”,一颗眼泪却毫无征兆的落下来,其实他也明白,即使他这样歇斯底里大吵大闹,只嚷嚷着不信,可是心里却也信了的。
原来那个人,真的就这样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