蚝岗贝丘遗址升级为国七之后,便开始想去瞅瞅到底这个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有何独特之处。十一闲来无事,与媳妇一道坐着公交车开始了城区之旅。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依稀记得从哪里见过蚝岗的大广告牌,但具体在哪里并不是很清晰,而且公交站台也没有蚝岗这一站。还是媳妇记忆力好,她说好像下坝那个桥的位置上有一个指示牌,只是也不肯定是不是就在那附近。于是,坐车去下坝,完全是撞大运的心理。
下了车,路边的新开楼盘正在搞促销,虽然说楼价降了些,但似乎丝毫未能撩起购房者的积极性。转过桥终于看到路边上的指示牌,两百米,好近啊,心中窃喜。运河水静静的流淌着,运河路上车辆并不多,两旁的芒果树在刺眼的阳光下也暗了下来。三岔口让我们陷入了迷惘,到处都是当代密集的住宅楼,丝毫看不出所谓的蚝岗博物馆在哪里。路旁的店铺基本都是做汽车生意的,洗车的哥们儿看着两个赶路的人显得格外不可理喻。我们也不确定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心里越走越虚。
终于在车行尽头出现了一个空白区,楼下立着一块照牌——“东莞蚝岗遗址博物馆入口”,路上面是密麻麻黑乎乎的电线,那一眼望过去都忘记了这是东莞市区。透过密匝的线网可以看到尽头的一个绿树荫翳些些古风的小院儿,一栋红色的建筑上嵌着“东莞蚝岗遗址博物馆”的字样,雀跃,我和媳妇像在大漠深处终于发现了水源一样,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走进小院,在门口做了登记,左侧便是博物馆区了。最吸引我们的是那一堵堵用蚝壳砌成的墙,这个遗址正是因为这样的蚝墙而得名的,曾经紧邻大海,富产生蚝,蚝在满足人们食用的同时,也因其锋利而成为人们防护的重要工具,用蚝壳砌墙这是珠江流域比较普遍的一种做法,当然都是富蚝区。直到明清时期,依然有不少蚝墙,一些大户人家还将蚝壳碾压制作成岭南特有的蚝窗。当然博物馆外的这几道色泽明快的蚝墙都是当代设计,但在物以稀为贵的今天,它们也是别有声色。博物馆入口处的墙体是用玻璃护起来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混在泥土里的蚝壳,这些应该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入口深处是一尊蚝岗人的复原头像,模样与现代人相仿,胸前挂有贝壳挂饰,阳刚健硕。头像后世旋转楼梯直上二楼。
二楼是当年的考古现场和几个出土文物展厅。当年的灰坑、墓葬、柱础一一呈现在眼前,虽然看不到人影,但似乎无处不是人影。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在几万年之后再次成为人们议论观瞻的焦点。环考古现场的墙壁上是当年考古的现场照片,那些蚝墙和器具,其中还有一句完整的尸骨,看着考古人员小心翼翼的清理,也许自己在历史学院待得太久了,这其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结。现场前方的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的蚝岗人生活场景雕刻。展厅里陈列着这里出土的石器、陶器、骨器之类的文物,那些彩陶残破吸引了我,彩陶,我总觉得这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化区才会出现的器物,至少说明蚝岗这里在当年也是紧跟着时代步伐,过着一点都不逊色与中原各路文化的生活。彩陶上有镂空、刻划等工艺,线条简洁大方,色泽鲜艳。文物中有一些硕大的蚝壳,不知道现代还有没有这么大的蚝,只是在所见到的蚝墙中未曾看到过这么大的个儿。更让我们学习的是树皮布制作,原来这种衣服在解放后的云南少数民族中还有使用。不过看着被他们千锤百炼出来的树皮布,穿上去还是蛮精神的。
展厅另一侧是蚝岗人生活复原,有人在抚养小孩,有人在打火造饭,有人在海中捕鱼,有人正在造船,巉岩巍峨,海浪滚滚,也许几万年前便是这样子,沐着海风的人们安静的生活着。没有太多的物质财富,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安详与幸福。也许是我们当代人奢求的太多,所以满眼看到的都是不幸福,当然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也许式猜测。
博物馆里还有另外两个展厅,一个是彩陶展,另一个是三楼的青花瓷将军罐展览,不过暂且放到下文再叙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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