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诗集(1) 又至老屋
(2011-08-20 11:33:17)
标签:
星星雨千年等一回红枣蜘蛛梧桐葫芦红薯丝瓜废墟文化 |
分类: 【玉面书生】 |
按:
又至老屋
一切都改变了
仅仅八个月的时间
坍倒的院墙爬满了密密的野草
稀落的被虫子啃成窟窿的叶子
遮不住被那帮逾墙而过的孩子瞄见的红枣
锈色无声息地爬上了锁面
蜘蛛们强占了每一个空间
老鼠图省力也将门面啃了边
一切都改变了
仅仅八个月的时间
那棵窗前的梧桐和这棵老枣树
是主人留下的唯一的生命保卫
皴皮拉碴的枣树曾经承受过
多少次风雨来袭
耿直向上的梧桐曾经搭起了
多少次欢声笑语
而此时
只有这满院的荒草
和被也孩子遗落在草间的僵枣
一切都改变了
仅仅八个月的时间
苍苔偷偷爬上了墙面
瓦笋花也开到了窗台
连星期的大雨也浸入了它的肺腑
黑洞洞的东屋里
空剩下一座冷炕
曾经我躺在炕上
给姥姥唱《千年等一回》
曾经我扶着炕头和姥爷谈心
他瘦得像根干柴
依然早早把最甜的红枣打好
如今
他们都走了,像个过客
留下做快要坍了的古董
一切都改变了
尽管只有八个月的时间
秋光瑟瑟落衰庭
那疯狂的野草下整齐的土垄
姥爷用双手一点一点地刨就
种上几株红薯、丝瓜、葫芦
待到收获的时节
又摘去分给自己的儿孙
大大的庭院让姥爷梳理成了菜园子
而今只有草了
去了,永远的去了
只有那可口的饼干,甜润的灵枣
和蔼的笑容,干枯而勤劳的茧手
会深深地扎在我心里
而这个曾写满真实的庭院
终究要走向一片废墟
9.12
补:多年以后,老屋已经不存在了,被村子里冲成了一条大路,那道河湾还在,那个气味还在,每次去姥姥家,依然要去那里走走,顺着河堤,还有那童年的柳树、老槐树和枣树,它们依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