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从图书馆借来一本潘连根的《文件与档案研究》,于是我就抢在前面把这本书读完了。我先前是没有听说过潘连根这个名字的,可以说我比较见识短浅。可是两个室友都说这人是个人物,还不错。那我一定要看一看了,不能这么着擦肩而过嘛。于是床头上多了一个披襟看书的假斯文的小子。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我自己看书时候的表情,虽然我自己也没有闲暇去欣赏一番,但心里感觉的到,那表情一定很复杂,或者很难看。
也许很多人就会奇怪,既然是读人物的书,作为晚辈怎么也该敬畏些吧。那倒是的,初捧这本书的时候,的确是心怀敬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副孔圣人见驾的小心谨慎亦屈亦恭的样子。但是书读过半,我的心也就凉了一半。因为触目看去,没有精彩点。大约这正是作者所云的“选取20世纪90年代以来所发表的相关论文,进行归纳、修改、扩展而成的”,仅仅是一个综述类的书籍而已吧,至于所谓的一家之言云云,晚辈眼拙的很,竟没有领略前辈太多精髓。只有一处我觉得很闪光的,那就是作者关于档案价值的重要特征——“灰色性”的论述还能翻出新意。所谓灰色性我的理解就是档案价值的模糊性、不确定性和因人而异性。由于档案价值是客体对主体的满足,那么势必会带有主体因素的影响,主体处于什么样的层次有什么样的见识就会决定档案的价值如何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一百人眼中有一百个汉姆雷特的原因所在。另外关于文件运动的特殊形式——“跳跃与回流”,虽然是作者前些年的论文归纳,因为之前没有太多的关注这方面,所以看上去也很独特,视角很新颖,因此看起来也比较的带劲。在凝眸回想书中的精彩,大约就很难回忆起来了,其实就是书中的内容也很难回忆的起。
引起这样的原因很简单,没有新意。作者所谓的一家之言在晚辈看来只是在折中,在做好好先生,这于事情的解决没有帮助,理论依然是理论,实践依然是实践。同时将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反复不嫌其赘的论述,这是书的败笔,当然这不是作者一人的错,而是现在大家都这么做。书要厚重嘛,那就不能不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来回的讲,不厌其烦的反复说,却不知这样的结果却是老太太的裹脚布,让人感觉生厌。书中关于科学理论源自实践而又指导实践的哲学问题的长达5页的论述,还有关于那些关于文件生命周期、文件连续体理论、来源原则等档案学基础理论的产生过程不厌其烦的洋洋洒洒,我认为恰好是作者学识不深的一个体现。当然了,书籍不是论文,没有必要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会事关主题的问题进行旁敲侧击,东成西就。但我认为这正是现代档案学书籍没有人愿意读的原因所在,把一些简单的问题来回反复的说,这样看这本书说过了,那本书又来了一次,再看第三本书还是一个调儿,这就不免会让人作呕,拾人牙慧,滥竽充数,难道一部洋洋洒洒依马千言的书就一定会有多少价值么?可能有的时候其含金量抵不过一篇小小的论文。
另外本人看书的过程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将潘先生的这本书比作时下的百家讲坛,我认为与其把这本书作为一部学术著作,不如看成一个科普著作,那样或许还可以换来些销量。作者在一些话题上故意把一些问题简单化、形象化,如第一章大文件观中论述“关于文件学和文书学、档案学的关系问题”时,作者认为文件学可以弥补文书学和档案学将一个事物分为两个阶段研究所造成的不便这个缺陷,于是“但这并不是说,文件学就能取代文书学和档案学,或文书学、档案学可以替代文件学。这是由于它们分别有各自的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和研究任务,如文书工作和档案工作中的具体业务环节的原理和技术只能有文书学和档案学来研究,不可能由文件学来完成。这正如中国通史和断代史的关系一样,谁也不能取代谁。学中国通史,可以使我们完整、系统、扼要地把我我国历史发展的脉络;学断代史,可以使我们深入了解某一朝代或某一历史阶段的史实”。形象吧,但奇怪的是同一个形象又被挪用到了文件生命周期理论与文书学、档案学的关系上来,并且还是这个套路,A替代B和C,或B和C替代A,然后中国通史和断代史又开始了,完全是一模一样,论述时字都不带有差异的。这就荒唐了吧。一个是理论,档案学的基础理论,它怎么就能替代档案学,这种论述不就是说文件生命周期理论是一个独立的学科么?这样就太滑天下之大稽了。所以不客气的一个建议,还是独善其身的好,一日三省吧。
还有另外一个关于比较的论述,斗胆认为潘先生认识有问题。作者是在论述文件连续体理论和文件生命周期理论的时候提及的,作者云即便是文件连续体理论和文件生命周期理论是不同层次的上下位理论,二者也是可比的,之后就引用了《辞海》中的比较定义,并说“拿父母与子女、领导与下属等进行比较的情况并不少见”。作者在论述的时候忽略了我们之所以能拿两个事物作比较是建立于它们在某一点上有可比性,在这个点上它们是平等的,如果一个上下位的不平等关系而盲目拿去比较的话,那导致的结果只能是马太效应,而不会起到比较的初衷。我们生活中是经常拿父母子女比较,有其父必有其子云云,但这是站在父子的相同点上做出的结论,而不是一种盲目的比较宽泛的比较。
写这篇读后感,可能有些太妄自菲薄了,或者还有点胆大包天的嫌疑,但晚辈粗略地认为,既然是出书立说,不妨就多说些自己的观点看法,让自己的观点在书能够一目了然,成为千红一绿的那个点睛之绿,否则只能说是将自己好不易得来的观点淹没在一堆垃圾堆之中,那立的是哪门说,出的是哪门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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