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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六月七日 |
分类: 涂抹诗书如老鸦 |
普通的日子,经过历史年轮的反复碾压,便也具有了不可抗拒的威严。或者说,起码是让人有一段刻骨铭心。
汨罗旁,“长太息兮以掩涕兮”的诗人,最终没能“上下而求索”;易水岸,唱着悲歌的壮士,的的确确“一去兮不复还”;乌江畔,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霸王,也只能让人感叹他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三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给那个问题加上了一个又一个问号。而后人,面对这一个个问号,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却也不能说清道明。
而中国文人,每天念叨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只有钟千粟”。答案的天平也渐渐地偏向了点头的前者。结果最后,居然是由一个娇弱的女人说出了最男人的话语——“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有这样一条制度,不知是中国文人的不幸,还是大幸。它给人留着“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梦想,让人看见“敢叫天地换新颜”的希望。愈演愈烈、还泽被后世。
终于,外国人看不下去了。 1901年6月7日,又是一个6月7日。各国公使以“ 残害凌辱”外国人为由,要清政府下令停开45个城镇的文武科举考试五年。
而李鸿章他们可能都没想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这个制度被重新起用,其势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道为什么,过程和结果,二者在高考这件事上,总是固执地对立着。
十八年的努力,其实就为了那两天的绽放,你要怒放、你要开得绚烂。否则,以前所有的努力,不过都是徒劳。偏执就是这样,让你死都死得有口难言。
的确,一年之后,侧过身去,看见的肯定还是结果、结局、结束。而怀恋的呢?确是那一段不会被遗忘的时光。
每天早上和室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上课时,在听课与睡觉间挣扎;下课时,在教室里小声地和同学讨论题目,怕影响了周围睡着的同学;晚上,开着收音机一直坚持到深夜;每周的月考,考完之后的几家欢喜几家愁;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补课,还对老师充满了敬意…..
还有一起在寝室里打通宵扑克、为了看一场亚洲杯而逃课、找一切机会上仅仅45分钟的体育课、和同学打时间很长很长的电话……
那结果,又算什么呢?
兴爷、猪咪咪、瞎子、胜鹰、德基、小傻、东哥、书书、老乌龟、翠翠、豚豚、大头、弹力、草鱼…..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
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
春秋和冬夏
还有我的老师:尊敬的老吕、魅力的老板、美丽的老田、贵州映山红、温柔的老丁、可爱的老李。
当然,还有我的父母。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轮回。是一场华丽的开始,还是一场悲情的谢幕,我不得而知。过程和结果的问题,又将被摆上桌面。想起了爱尔兰诗人叶慈的墓志铭,一共十七个字:“对人生,对死亡,给予冷然之一瞥,骑士驰过。”
祝我那些小朋友和鼓足勇气重新战斗了一年的战友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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