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墨尔本带回来的红茶,你拿几包尝尝!”
“这太不好意思了,不拿了不拿了...”
“拿着拿着,一定要拿!”
“好吧,那我就拿一包尝尝就行。”
结果,当天晚上,就是这包罪魁祸首的红茶,整个泼在了我的Air上,直接黑屏。
哎,我就说不拿的吧。
第二天抱着我休克的本本到森林广场去修,一走进去就有种回到中关村的感觉。大家都说这里水很深,于是我还特地带上了我那位计算机phd的死宅室友。
女人果然是视觉系动物,很快我就被一家装修简约精致的名叫mac
life的修理店给吸引了。我转头看了看死宅室友,他一脸人畜无害地点了点头,于是我怯怯地抱着电脑走了进去。
“您好,小姐,请问可以帮到你吗?”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的男店员,头发短寸,打着发蜡,脸瘦长,身形高大苗条,灰色衬衣扎在黑色西装裤里。
“额,那个,我Air进水了,黑屏了,还闪了两下。”
“可以给我先看下么?”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露齿的那种,嘴角快咧到耳朵边,还带着真诚且有教养的眼神。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们问了他很多乱七八糟的修理问题,他都十分有耐心,语速一直都慢条斯理的,每说完一句话都挂上那个大大的招牌式笑容和真诚的眼神。
就在我马上要被眼前这位优秀的服务业从业人员所征服的时候,他给了一个让我很想马上去抢银行的修理报价。
“这家店怎么这么黑?装修的那么好,刚那个店员那么有礼貌有耐心有素质有教养...”走出那家店后我说。
“你们文科生就是很容易被这些表象所吸引。”死宅室友一脸经验值爆表的样子说。
“少扯,我看你也大白板一个,当初走进去的时候你不是也觉得挺好。”
拐角人迹罕出处,一家店冒了出来,乱七八糟的陈设,到处堆着计算机的各种零部件,老板模样的人穿了个凉拖,精瘦精瘦,一头德芙巧克力中长小卷发,白色宽松T,蜡染荷花图案波西米亚长裤。性别,男。
我们听到店里其他伙计都叫他Kevin,以为他是新加坡本地人。谁知他一张口...
“咋滴了,这是?啊,进水了啊。拿来我瞅瞅。坐,坐啊,别搁那儿傻站着。”
“春儿啊,你过来,你给她拆开瞅瞅,我这胳膊突然抬不起来了,不知道咋整的,酸。对不住了啊,让她给你拆,一样的。”
“来来来,你自己过来瞅瞅,这儿,这儿,看到没?看到没?这白点儿看到没?你这水泼的够多。”
“你这机器就先放这儿吧,回头我测好了给你打电话。好了,行了,你们走吧。等电话吧。”
“你问多少钱儿啊?我没测我哪知道多少钱儿?主板坏了,就修主板。修不了,就换呗。其他哪坏修哪呗。我只能说我们这儿是实在人做生意,不乱要价。你要不信,你拿着你本儿找别家去。你要信的过我,你就把本儿搁这儿。”
“会不会超过500?我跟你要500你修吗?我们也不能把你当傻子宰啊。成了成了,你们也别在这儿问东问西了,你们自己也不懂,我给你们说了也白说,我也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这儿也挺忙的。好吧,昂?回去等电话吧。”
然后,我就把Air留在那儿了。
“这老板简直中二的不要不要,你不再去别家看看了啊,就直接把本儿丢那儿了啊。”死宅室友刚被那个老板呛了几句,明显很不爽。
“就这家吧,心好累,不想再找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小白学生,根本搞不透这些生意人的想法。第一个人看起来那么有耐心,要价那么高。第二个老板对客人那么随便,但听他的意思不会超过500。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第二家那个老板比较实在。”
“文科生的直觉,呵呵。”
“总好过工科生连直觉都没有。”
一周后,就是昨天,我被打电话通知去取修好的Air,一共收了我250,三个月保修。全都测试了一遍,和进水之前一样,貌似速度还快了些。
想不到怎么结尾,总之这事让我深刻地意识到:
水杯离笔记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