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
北漂这个词已经被赋予了太多的或沉重或无奈或挣扎与理想有关的让人提到了就会摇头叹气的含义。我不喜欢。但我承认它很形象,漂,无根的浮萍,独在异乡为异客。太多关于北漂的文章,北漂一族生存状态的摄影,短片,地下电影,strug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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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帝都一夜,留下了多少北漂人的梦。不过,不论北漂的社会意义和文化意义多么深厚,我都不喜欢它。所以,当有一天,我终于成了万千外来进京务工人员之一后,我决定给北漂改个名字,叫北飘。个体像朵云彩,离开了家乡,到了一望无际的蓝天,自在悠哉,自得其乐。这样的北飘,没有挣扎没有欲望没有压力没有纠结没有钱权没有拜物,专注生活本身的乐趣,挖掘工作中的新意,寻找独在他乡的快乐,享受一个人的生活。这样的北飘,是我心中的北飘。
青云北区菜市场
我所居住的小区和我的祖母一个名字,青云。这使我在听到它的一瞬间就对它产生了无以名状的好感。祖母小区坐落在海淀区知春路上,距离我工作的中关村只有四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和十分钟的出租车程,当然如果以闲逛为目的回家,这个我也有试过,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祖母小区规模很大历史也很悠久,除了一两栋刷着黄色油漆的高层外,其余都是红砖六层小楼,院子层层叠叠,道路两旁楼下能看到郁郁葱葱的各种树种,比如榆树,比如榆树,等等。这样的小区散落在帝都的高楼大厦间,充满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气息,某个时刻,在我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的一刹那,放佛可以看到一群群白鸽划过楼顶,留下哨声一串。
在这样一个小区里主要居住着两种人群,第一种是上了年纪的帝都土著居民,他们多盘踞在各栋楼的三楼以下,喜欢在清晨朝阳最美的时刻起床出门,三三两两结伴在院子里边做着各种姿势的练习操边扯着京腔家长里短;他们还喜欢在傍晚夕阳最美好的时刻里,三三两两结伴在院子里边做着各种姿势的练习操边扯着京腔家长里短。他们热情、好事、喜欢嚷嚷,喜欢眯起眼睛打量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像我这样的年轻人。
而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确切的说是像我这样的外来务工人员构成了祖母社区的另一半。这类人的特点是每天回家要爬到四楼以上,早上八点多出门,行色匆匆,出了小区门口左转,因为那个方向有地铁站和公交车站。白天一天家门紧锁,夜里七点多才能听到开门声。他们和前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喜欢有事没事往院子里凑堆儿,后者则巴不得永远宅在家里。
就是在这样一个年轻外来务工人员和老年土著和谐相处的小区外,紧邻着它有一条东西向的长约一里路的小街,街的两边都是门面房,从早五点热闹到晚上凌晨,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于是就简单唤作青云北区菜市场。走进北区菜市场让人顿感眼花缭乱,真实的民生气息扑面而来,卖菜卖鱼卖肉的商贩,各种煎炸煮小车,卖内衣卖五金杂货的商店,桂林米粉成都美食东北饺子稻香村糕点,无所不包。曾有几次我拖着扭伤的左脚缓缓从小街的东头走到西头寻觅晚饭,最终选择强迫症的我竟是因为选择太多而不知该如何定夺,终于还是饿着肚子回到了家里。
夜幕降临时,小街会更加热闹,各种大排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街边,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三五成群地来到便宜又实惠的大排档,顶着五彩缤纷泡面头的发廊小弟,光着膀子说着各地方言的大老爷们,带着孩子懒得做饭的年轻父母。一打啤酒就着凉菜几枚,再来几串烧烤,侃天侃地,扯南扯北。烧烤摊升起的浓烟在黄色的路灯光下缓缓晕开。
如果说,白天高级写字楼里的忙碌让人只记得生活为了什么而忘记了生活是什么,那么夜晚当你拖着一身疲惫路过喧闹的菜市场小街,你会想起生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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