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时评:http://news.cjn.cn/cjsp/dp/201503/t2620398.htm
元霄节渐渐远去,那场未曾谋面的“元霄雪”,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是正月初十之后,人们相传元霄节将有一场中到大雪。对于地处华中的江城来说,这一天气预报丝毫没有预添人们出行的愁苦,反而成为一份惊喜。因为,至少在很多江城人的记忆里,“元霄雪”还没见过。
可是,从早上开始,老天爷就没有一点下雪的样子。到下午,西边的天空还依稀看得见云层中挤出的缕缕霞光。等到晚上,十五的月亮,大家本没有指望,却也没有雪姑娘的影子。
像预先安排的节目改播、长久期待的恋人爽约,一个本不该对一场雪如此期盼和痴情的我,为何如此的失落呢?
在预热春节的日子里,因为众所周知的理由,绝大多数单位没有发一分钱,没有分一份物质,甚至工会系统明确可以发少量福利,都没有单位敢落实;一个春节下来,听不到一声鞭炮尚可理解,看不见一狮一龙就不可思议。多年延续的年前团拜会(哪怕是素的)没有了,长假过后同事和单位之间互贺新年的寒喧也没有,就是近年来以集体植树为由的开门见面活动,不知何故也没有安排。
每年元霄节最重要的标配——灯会,已经随着“怕出事”的官方之忧,继续在市民的生活中消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无可奈何地成了遥远的想象。在这个城区最繁华的路段,也不见往年人头攒动的景象。想必大家都宅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和打麻将了。
若干年之后,也许我们才敢说,官方“感冒”,让民间吃药“退烧”。传统节日的凋零,是因为风气整饬过了头。其实,传统节日不只是家庭的事。即使在文革时代,生产队也会抽干水塘,分给每家几条鱼;也要杀猪宰牛,分给每家几斤肉。年轻人在全村老少爷们的围观下,打上一场篮球比赛,那样的岁月,也能留下的这温暖的记忆。
而如今,不管是电视屏幕还是平面媒体,你看到的肯定是龙飞狮舞、锣鼓喧天,你“闻”到的绝对是春梅暗香、十足年味。反观身边,仿佛天上人间,仿佛海外华人比中国大陆人会过年,农村人比城里人会过年。
这一天,时逢今年全国人大开幕,文化成为政府工作报告的关键词,并引发代表委员热议,政协文艺界别的讨论会上,大腕明星们正在热议怎样让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火起来、热下去?“元霄、重阳放假”的建议也迅速成为热门话题。
可是,我所处的城区,虽然有偏离让这个城市出彩上镜的旧景东湖、黄鹤楼,新秀楚河汉街、汉口江难的理由,但这里的人很难感触到春节气息和节日文化,却是一种无形的存在。人们除了拥有一个长假,除有的家庭门口贴上幅春联,跟平时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一场“元霄雪”哪儿去了?它本该是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洗礼,能够刺激市民几近麻木的神经;能改善近几天来挥之不去的雾霾;能提供孩子们打上农历新年第一场雪仗的战场。
“元霄雪”喜降会填充节日的乏味,雪花会弥补没有礼花的遗憾,更能掩饰此地与彼地春节的差距。可是,它终于没有来,让江城一隅的“裸年”仍然暴露无遗。没有降临的“元霄雪”,将一个月前争创文明城市、背诵核心价值观,将举国“乡愁”的表情,映照得有几分无趣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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