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好，还是羊奶好，永远存在着争论。这样的争论不是来自羊奶或者牛奶本身，而是来自利用羊奶或者牛奶发财的既得利益者。

新鲜的奶好不好？现挤的奶好不好？这似乎也无需争论。但偏偏就有争论。来自乳企的专家们说：现挤的奶不卫生，有细菌，喝了可能有害。要喝就要喝经过处理的高温灭菌的奶或者是巴氏奶。然后就是本厂从欧洲引进什么生产线之类。

我不是专家。但从直觉上和常识上出发，我还是觉得天然的东西更好一些。现挤的奶再怎么有菌，至少不会掺水，至少不会加防腐剂，至少不会过期后重新回炉再写个新日期出售，至少不会加三聚氰胺。当然，也不大可能害死人。

我们家养过羊。我上学以及家里盖房子的花费都是由我的父母养殖羊挣下的。我喝过不同的山羊产的味道迥异的刚刚挤下的热乎乎的羊奶。说老实话，纯羊奶的味道不错，其香味和浓度绝对不亚于伊利金典牛奶之类。当我家因为周边草地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开发而逐渐减少以至于使羊群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草场的时候，父亲忍痛卖掉了整个羊群，我也喝上了超市里买的成袋或者成盒的纯牛奶。由于浓度比我喝过的羊奶差，我一直怀疑那些奶当中都掺了水。所谓的高端奶也不过就是没掺过水的纯奶而已。

十几年过去了。我的孩子也已经八岁多了。大家都说需要补钙，需要喝奶。我家的老房子还没有拆，老房子外的河堤上还有最后一小块面积不大的草地，我想，何不让我的父亲再买只羊，一家人喝羊奶。

父亲一开始不大想买，说村里有卖的现挤的奶，不如去订奶。可是母亲到那家人家一看，卫生条件太差，而且喂羊都是用泔水，家里还养着三条大狗，十分吓人。母亲和父亲立即打消了订奶的念头。上周六，父亲出去赶了一趟集，当即牵回了一只奶羊，花费了1420元。当天，我们就喝上了4斤多现挤的新鲜羊奶。

最高兴的是女儿，牵着山羊走来走去；父亲也有了新乐趣，给羊搭建了一个棚子，牵着出去放牧，给它吃不同种类的草。呵呵，只养着这一头羊，羊也享福了。

羊享福了，羊奶的味道就好。

有人认为羊奶膻气，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严格的说，应该是有一部分羊产的奶膻气。有的羊产的奶是带甜味的，本身没有任何膻味。这两种味道的奶我都喝过。父亲牵回的这一头，产的就是甜奶。

不过第一天喝的奶有点儿像超市卖的牛奶，有点稀，浓度和香气都不够。养了两天之后，产的奶浓度大了，我又仿佛尝到了十几年前的味道。

于是我似乎有点儿明白：超市里的纯奶也许并未掺水，只是商业化的生产只追求产量，奶牛的营养供不上，所以味道自然差些。自己养的就不一样了。父亲买的这头羊，原本也是被人圈养在家里产奶直接卖的。后来主人嫌它产奶少，就把它卖了。而我们家一天四五斤奶足够了。而我的父亲说，羊奶产量少一些的，往往质量倒是好一些。

村里好些人看到我父亲牵着羊，纷纷打听卖不卖奶。父亲很淡定地回答：“不卖，我们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