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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倒悬旗 文/李亮

(2014-01-10 08:5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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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南宋绍兴十五年,抗金名将岳飞已经死了四年多;皇帝赵构正式向金国称臣,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朝野上下,万马齐喑;黄河两岸,风平浪静。那个人“直捣黄龙”的豪言虽然音犹在耳,但人们的心却终于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没有明君圣主,没有忠臣良将,丢了半壁江山……日子,似乎也便这么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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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他备好了马,备好了刀。

马是好马,通体雪白,长鬃猎猎;刀是好刀,百炼精钢,寒光闪闪。

白云悠远,青草柔软,在这片草坡上,他游目骋怀,逸兴雄飞。白马在他身旁垂着头,一口口啃食草茎,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远处山坡下的城门外,进出的行人川流不息。

几个守城的金兵拄着长枪,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偶尔拦下一两个人,略行盘查。

他笑了笑,弯腰为白马紧了两扣肚带,直起身又按了按背上两杆卷起来的护背大旗。白马通灵,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也抬起头来,两耳立起,轻轻喷着鼻息。

“驾!”他翻身上马,猛一磕镫。

白马人立长嘶,嘶鸣声中,一人一马,已猛地顺着山坡冲了下去。

蹄声如雷,去势如电,一眨眼,他就已经来到城门前百步之处。松懈的金兵终于注意到他的异常,为首的两个人往前一抢,一左一右地举起了长枪。

“站住!杀了你!”金兵用生硬的汉话喝道。

他两眼圆睁,嘴角提起,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一手提刀,一手在腰后的绒绳上一拉,“扑拉”一声,背后的那两杆护背旗就已经猛地抖开。

旗帜迎风招展,白底上滚着赤红的火焰边,正中绣有一个大字——岳。

“是岳……岳家军!”

左边的金兵愣了一下,猛地怪叫一声,往后一退,脚下发软,已是一屁股坐倒在地。

而右边的一个,则一转身扔了长枪就跑。

一个字,就可以令金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没错,他是岳家军!

——岳元帅麾下,大破拐子马、铁浮屠的岳家军!

人如龙,马如虎,他大喝一声,便已旋风一般闯入城门!其余金兵反应不及,只能在他身后发出一片惊叫。

马不停蹄,目不斜视,他在马上露出微笑。背上的那两杆“岳”字旗,在他耳后发出“扑拉拉”的风响。他毫无迟疑,决不停留,像岳元帅手中的那杆沥泉长枪,摧枯拉朽,笔直地刺入了这座名叫“颖昌”的城池。

——五年前,一切在这里开始;

——五年后,一切都将从这里继续!

春天,韦忠从馒头铺回来,发现家里的大门关着。

他算算时间,金营也快点晚卯了,于是就在门口蹲着等。墙角上不知被什么人画了一只王八,韦忠捡了块石头,把它慢慢涂了。正涂着,他老婆胡氏出来把门打开了。女人头发很乱,衣衫不整,襟口草草掩着,胸前还露着一块桃红色的肚兜。

看见他,女人愣了一下,挺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韦忠默不作声,跟着女人进了堂屋。屋里很暗,他眼睛一扫,就看见卧房里,金将哈苏该正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鼾声震天。

胡氏冷着脸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做饭。过了一会儿,先给韦忠倒了碗清粥出来,粥清得能映得出人影。韦忠在桌前坐下,从怀里掏出白天剩下的四个菜夹馒头,一顺溜放好,然后从左边拿起第一个,一口馒头一口粥地吃。

又过了一会儿,哈苏该也起床了,哈欠连天,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这回胡氏已经热好了几斤羊骨头,又烙了十来张烙饼,用两个青花大盘装了,端出来香气扑鼻。哈苏该挠挠毛茸茸的胸膛,在韦忠对面坐下,一手抱着胡氏,一边吃肉,一边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

虽然已经很像汉人,但这金人这时说话还是用的金文。胡氏在他怀中坐着,小鸟依人,结结巴巴,手舞足蹈,居然已经能和他有说有笑。

韦忠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吃完第一个馒头,自然而然地又按顺序拿起了第二个。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着,佝偻着,像是一根碍眼的木头,一根扎在肉里的刺,不声不响,但却让人不得不在意。哈苏该抱着别人的老婆,虽然粗鄙,却也觉得别扭,狠狠瞪他几眼,偏偏韦忠把脸埋在碗里,完全看不见。

“当”的一声,哈苏该终于没了兴致,把正啃着的一根棒骨往桌上一扔,推开胡氏,气哼哼地起身走了。胡氏见他生气,连忙跑着送他出去。

韦忠眼皮不抬,把第三个馒头吃到最后一口,泡到了粥里。

那一碗筷子追着米粒跑的清粥早已凉了,却好像是永远喝不完似的。

“让你初一、十五别回来,你就是非要在这现眼!”胡氏送走哈苏该,随手拿个笤帚疙瘩在门口掸身上的土,扫得尘土飞扬,这才又回来坐下,“回来看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你脸上好看?”

韦忠垂着眼皮,无动于衷地看着粥里的那块馒头吸饱了米汤,慢慢变大。他做的馒头一向分量十足,四个,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完的。

夹菜里的一点油星从馒头里滚出来,他用粥馒头就着夹菜馒头,开始吃第四个。

“我知道你就是想恶心我们。你不自在,我也别想自在。可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挣来了钱,挣来了命。若没有他,我们在这城中哪还活得下去?你要是有种,就把我给杀了,把哈苏该给杀了,这也算你是个男人。你又没这个种,还装啥爷们儿?八杠子打不出个屁来,你能恶心谁?”胡氏冷笑着,油腻的嘴唇上下翻飞,吐出一串串恶毒的话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扎上韦忠的心。她满意地看着韦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手捡起哈苏该刚才扔下的棒骨,熟练地从骨缝里抠出一条哈苏该没啃干净的肉丝,抿进嘴里吃了。

“我要是早点搭上哈苏该,小文也不至于……我一直跟着你,哪辈子能吃上一块肉……”胡氏说了一半,忽然觉得羊肉冷了膻得厉害,吃得她一阵恶心,于是只好又吐了出来。

韦忠猛地放下碗,碗里空空的,那碗清粥终于喝完了。

“告诉你,你别把我惹急了!”胡氏干呕了两口,冷笑道,“惹急了,我把你的底全都抖出去,大不了谁都不要活了!”

韦忠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站起身,四个馒头、一碗粥,撑得他小腹作痛。他慢慢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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