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总是不下雪。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冬天下雪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联想起来发现现在的世界里如雪纯似雪柔的感情也越来越少了,竟直成稀有资源。雪样的感情是那么美好的一份感情,不曾拥有,是永不会知道她的柔静、空灵和高洁。但是没有人愿意去刻意拥有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太苦。雨可以倾泻,霜可以成形,只有雪,只能飘,悄无声息地飘,独自体会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和落地成泥的恐惧。飘是痛,因为飘很累。落地也是痛,着陆的那一刻是需要勇气的。害怕飘的过程中的丢失,担心落地时候的玷污,种种害怕让心灵填充了太多的焦虑。可是飘也好,落也好,害怕也罢,担心也罢,更多的时候雪花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一旦拥有了雪样的情感,你只能承认那是你的宿命。
宿命这种东西,只有有阅历的人才懂才信。因为没有努力时,总觉得努力可以改变一切,及至努力过了,你才发现有些事和努力无关。往往是愈努力离目标愈远,真真地是南辕北辙。这时除了宿命这一剂现成的膏药能让你的伤痛稍减还有什么可以疗伤? 
总是想找一块能托住自己的土地,可最终知道你不是我的地,连岸也不是。曾如月亮遥望太阳般地遥望了半生,今知遥望也是一种奢望。你终是不会属于我的,你在岁月的长路中,彻彻底底地属于了你的轨迹和命运。一个命运只能重叠,两个命运只会错位。命运的相遇不难,相拥却有如登天,尤其是一个已经出发,一个还在系鞋带时,相拥的概率几近零。想小的时候,总是不会算那种关于相遇和追赶的算术题,不曾想这是我一辈子的弱项,一辈子也算不来算不会。陆游的错错错是一种遗憾,唐婉的莫莫莫是一份无奈,而你和我连说错错错的机会都没有,连道莫莫莫的资格都不具备,我们只是天空中飞过的两片雪花,还不属于同一个冬天。
所以我固执地相信,其实冬天的每一天都在下雪,只是一片两片雪花引不起人们的注意,犹如一滴两滴眼泪不能算作哭泣。那么静静地独自飘,悄悄地独自哭,也是一个人的自由和权利,抑或也聊可叫作境界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