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明天要回家。一大早我整理房间、铺床,忙得不亦乐乎。九点多打开久违的QQ,看到老友雨儿在线,两人兴高采烈地聊了一会儿贴心话,正在兴头上,雨儿因有客户上门而离线。我刚想下,发现基本不上QQ的大学同窗好友仙儿居然凭空冒了出来,心里那个惊喜呀不亚于天上掉下馅饼。
仙儿告诉我她女儿去年九月(北大学生)被保送读研。聊着聊着,我们的话题自然就落到昔日室友身上,想起了至今未婚的小雨,我们又不禁唏嘘感叹了一番。九三湖畔许多难忘的往事丝丝缕缕浮上心头——
那时,位于九三湖畔的师院给人的感觉是狭小拥挤。刚入学时,每天晚饭后我和仙儿、红红都去湖畔的操场散步。不久学校要开运动会,女子1500米班上无人报名,班主任老顽童急得火冒三丈,要求班干部带头。当时我是副班长兼学习委员,觉得自己有责任为班主任、为班级分忧,于是我报了名。老顽童喜出望外,仔细看看我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后来他对我说只要跑到终点就行,重在参与嘛。报名之后我便硬着头皮开始适应性锻炼,每天黄昏在操场上慢跑六圈。第四天,有位高年级的男生突然过来问我班上有几人参加1500米竞赛,我停下脚步告诉他仅我一人。不料,那人次日中午便托人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操场跑道边上那热切的凝望,是永远难忘的一瞬,希望有机会一叙,等候你的回音。”(我不知哪来的凝望)吓得我第五天再也不敢去操场。后来红红陪我断断续续绕湖慢跑了几次,我就不再锻炼了,因为参加女子1500米竞赛的大多数是校长跑队队员,我只是陪衬。
比赛那天,十几个参加比赛的校长跑队选手个个背心短裤运动鞋,在跑道上她们蹦蹦跳跳地做着准备动作,大腿的肌肉强劲有力。我却穿着休闲汗衫、校服长裤和休闲平底鞋,站在这些生龙活虎的运动员边上显得很另类。旁观的同学中议论纷纷“她跑得动?”、“一定是来做做样子的啦”……不管别人怎么看,当时我只记得自己的任务是跑到终点……耳畔不时传来一阵阵“烟雨,加油!”的声音,不知跑了几圈,有人惊呼:“呀,又超过了一个,已经第六名了”。后来,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很多同学疯狂的呐喊助威声,仙儿的、枫的、老顽童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超越,最终我还是第六名。一些期待奇迹的同学显得有些失望,但更多同学带给我的是由衷的喝彩。后来我还参加过三千米越野赛,因为事先听说进入前十五名的可以进校长跑队,我不想进,所以那次我没有尽全力,只得了第17名,而仙儿进入了前15名。不过,到最后五十米我听到了本班同学的呼喊,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完成的,跑过终点后马上和担任保护工作的同学去逛街,又被周边的同学看成是另类。
后来,我们常常在黄昏走出校门绕着湖边散步。当时我和仙儿、红红常常结伴同行,小雨偶尔也会同行。我们还篡改歌词一路轻哼“湖边的小路有多长,只有我们漫步度量……”,至今,那脱腔跑调的歌声还时常在耳边回响,让我窃笑不已。
有一天傍晚,我因临时有事让仙儿她们先走。后来事情办完了,我看看时间尚早,就一个人慢悠悠地沿着湖边走,冷不防边上窜出一辆自行车拦住我的去路。我吓一大跳,抬头一看是一位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赶紧解释说自己是市里某局的办事员,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我交朋友。他说他注意我已经很久了,平时因为我边上都有其他同学而不敢造次。我骗他说我男朋友在前边等我。他满脸疑惑地说不会吧,平时和你在一起的都是女同学呀。这时前方桥边刚好站着一个男青年,我随手一指说在那儿。那人看了一眼满脸狐疑、悻悻地离去……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一个人去散步。
眨眼功夫,23年光阴在繁琐嘈杂的红尘琐事中流逝。如今我家小木21岁,仙儿家的婷婷22岁了。依然孑然一身的小雨或许是难舍当年心中的一段情吧?自古多情空遗恨,如今“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当年在九三湖畔,仙儿和我说过许多悄悄话,她说“秘书”曾经问她“我要调动工作了,你同意不?”当时仙儿觉得好笑,说这个傻瓜蛋,这种事情干嘛问我?我说你才傻呢,他这是在向你暗示、在追求你呢。现在“秘书”已经是中央副部级干部,曾经有同学说仙儿当年拒绝“秘书”是个大错误。我却认为是个英明决断,否则仙儿就不可能有这个读北大的聪明女儿了。

小猫、仙儿、烟雨、小霞(1986。6。毕业实习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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