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3岁那年暮春,我随爸妈回水镇定居,插入当地中学的初一(3)班读书,教室在二楼。
当我踩着“咚咚”作响的木头楼梯上楼时,一抬头,竟发现站在楼梯口的斯斯文文的他,正用同样惊奇的眼神看着我。少女的矜持使我迅速恢复了沉静,然后装作不认识,目不斜视、从容不迫地从他眼跟前走过,留下一脸讶异的他在原地发呆。
从那以后,我经常看见他站在楼梯口(他的教室就在楼梯边),常常默默地看着我从眼前走过却始终没有开口叫我,也很少听到他讲话的声音。他的同学常常故意高声叫着他父母的名字,有时他想制止,就在后面追赶叫喊的同学,嘴里轻声嘟哝着,满脸的委屈,活像个受气包。
一年多后,我上了高中,他读初三。印象中几乎没有再照过面。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我不等爸妈来接我,便兴冲冲地拖着行李从P城坐车回家。下车时,恰好遇到余老师和几个学生经过,余老师便唤过两位男生帮我拿行李。时值盛夏,两位拿行李的男生累得满头大汗,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接连说了两声“真不好意思”。
“你怎么这么罗嗦”。突然,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仿佛从远古的洪荒时代传来,依然轻轻柔柔的、微微带点磁性,语调同当年“你怎么这么漂亮”如出一辙。(不知何时,他竟走在我的身边,或许他一直都在,是我光顾着行李忽略了他。)我心头一懔,迅速吐了一下舌头,心里窃笑。但我没有搭腔也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
后来,我们各自上了大学,天各一方,音讯渺茫。
一句“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把我的记忆拉回到35年前那个“两小无猜”的纯真年代、那个短暂的、亲密无间的一周。在那些时而杂乱时而清晰的凤凰琴声中,在那些或完整或残缺的雕刻纸画中,夹杂着小哥哥憨憨的笑容、轻柔的语音,还有那出神的目光,在我的脑际回旋、回旋,不断重叠,最后定格为一幅我的青梅竹马图……
梦缘赠诗:
忆江南
江南好,
青梅竹马谈。
青春焕发红胜火,
亲情纯真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浩友玉如赠诗:
青梅竹马频入梦
往日流云情不逝
韶光欲催潮如峰
玉笔笑靥金秋忆
曾是情深自啼血
凡尘深情梦彩蝶
秋深夜半瑟瑟月
一点真情从此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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