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不当皇帝

 　　　　　　　　——伟人与历史

　　历史是由群众创造的。但是，伟人呢？其实，在历史的转变关头，伟人是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由此亦可以鉴证出伟人品格之高下；“言而行之”乃真伟人。

　　近读《美国总统轶事》（美，小保罗·F·鲍伊勒著，当代世界出版社，2007年1月版）中开国总统华盛顿之轶事，更加坚定了这个史观。

　　请大家认真品味下面这个故事吧：

拒　绝　加　冕

    在约克镇取得胜利之后，美国的境况动荡不定。通货膨胀蔓延，指斥大陆会议发行的纸币“毫无价值”的说法开始流行。军费拖欠数月，因为国会好像无力应付其财政债务，由于裁军许多士兵面临着退伍，没有钱也没有工作。被这显然没有希望的情形击败，宾夕法尼亚州的路易斯·尼古拉陆军上校在1782年5月22日给华盛顿写了封信，信中他建议总司令在军队的帮助下夺取政权，让自己成为国王或独裁者，建立强大、稳固的政府，能够担负起财政职责。尼古拉说，“共和国的顽固分子”如果得到风声，毋庸置疑将把他的计划看作“煽凤点火”，但是他相信盛顿会严格保守秘密，直到行动的那一天。

    华盛顿确实严格保守了尼古拉的计划，可是他也立即以不屑一顾的态度回绝了他。他告诉尼古拉，怀着极大的诧异和惊讶，“我仔细品味着你让我在反复阅读中获得的感受。我可以保证，先生，在战争期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能比你告诉我军队中存在着如你表达的这种想法给我更多痛苦感觉的事情，我必须以憎恶的观点看待它们并且给以严厉的责备……我非常困惑，设想自己的哪些举动鼓励了这样一种提议看来这是降临在我的祖国头上的极大不幸。如果我不是在欺骗自己，你不会找到比找更不同意你计划的人了。因此让我来唤醒你，如果你对你的祖国还存有一点关心，为了白己或是后代，或者是尊重我，就将这些想法从你的脑子中摒弃对自己或其他任何人绝不再传达类似的观点。”

    那就是尼古拉计划的结局。在一种极其不安的情形下，尼古拉匆忙给华盛顿写了封信，为提出这样一种建议而表示歉意。后来说是怕这封信太混乱了，他又写了一封信，恳请华盛顿扫清对他怀有“险恶企图的任何怀疑”。还没有从华盛顿的答复中缓过神来，他再次写信否认第一封信中提出的想法。在几个月后发生的纽堡危机中，他没有参与。

　　这就是伟大的华盛顿！

　　在社会处于危机时刻，他没有听从拥立者的蛊惑、煽动，没有受独裁君主的权力、地位所诱动。他的这一决绝的举动让美国历史摆脱了一次向封建皇权的倒退。美国人尊称他为合众国之父非为过誉也。

　　倘若不是这样的华盛顿呢？我想很难说美国不会出现一次历史前进的大摇摆。

　　联想一下中国的近代史，就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刹那”。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皇朝，当时的那些历史弄潮儿是如何面对这个考验呢？

　　孙中山先生“天下为公”，如同华盛顿一样放弃了“临时大总统”的权位。结果，“南北议和”的得利者袁世凯怎么样呢？他的私欲心极度膨胀，一帮如同尼古拉上校似的拥立者同样出现了，于是他选择了“洪宪皇帝”这条不归之路。八十三天哪！没能正式登基就在天下人的声讨下暴病而亡。

　　袁世凯没有当成皇帝，然而，他却给后继者做出了极为恶劣的榜样。他们虽然再也不敢公开打出要当皇帝的旗号了，可是一个接一个的，哪个都想要用枪杆子来“独裁天下，父子相承”——这是干什么呢？还不是在做复辟那种封建专制体制的美梦么！即使是号称最革命的革命党人也未能彻底丢弃这个迷人的梦魇。——十年文革种种即是明证。

　　言及于此，又萌生一个假设，如果伟大的孙中山先生不是在那个历史关头矢志而殁，中国后来的走向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景象呢？当然也不会一路坦途，但可能总会好一些吧？大概。

　　三家村弟子

　　2008年10月12日星期日

　　缀语：推荐大家读读《美国总统轶事》这本书。美国人小保罗·F·鲍伊勒编著，当代世界出版社2007年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