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一下高官们“职业敏感性”

——朝阳医院产妇案例的另外一面

革命战争年代已经远离我们而去，可是有些人的头脑，却长久地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不想前进。如果，仅仅是个人的事情还好。倘若，是整个社会那就十分糟糕了。

今日，见新闻北京朝阳医院发生一幕悲剧。一个产妇难产，结果由于他男人拒不签字手术而悲惨地死于产房。其间，医生、院长等多人，苦口相劝，许以免费、重金，竟然毫无效果。面对法律禁令与此人的固执，大夫们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妇女生命一点点在面前消逝。

气愤、无奈、焦虑、担忧、惊讶、不解……谁也无法改变那个现实；包括正在浏览网页的网民。

我看到网页上的留言了，痛斥那个男人、医生、医院者为多。其他方面呢，很少涉及。最有启迪的是下面这段话：

留言曰：

妇产科里最郁闷的对话：

医生：“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丈夫：“……”

我一直奇怪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尚有知觉，为什么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就不能让女人自己做主张呢？无论她的丈夫选择了哪个，对于女人而言，总归是一种侵犯。

它终于触及到法律上的一个原则。

是啊，为什么那个病人自己的生命，自己不能做主呢？为什么呢？我们的法律，口头上讲实行人本主义，然而在具体的条文里隐藏着很多矛盾的东西。它需要我们全体公民，特别是法律界及人大法工委随时关注并作出相应的法律修正。

可是，愚以为问题并不止于此，再深入些，你会联想到我们社会普遍流行的一种观念及公众行为：动辄将日常琐事拔高与“革命”、“政治”挂钩的遗风。可是，实际行为呢，却往往南辕北辙，差之万里！毛病出在哪呢？

干得好，到处“讲用”，说什么学习、应用了某某领导人的某个“代表”等“思想”；干不好呢，又说是“觉悟不高”、“党性不强”。他自己那样讲，别人的批评，也是那样衡量。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如果，不从人品、性格等心理学角度，只从社会学角度去看，我们社会最缺乏的乃是职业素养、职业道德、职业责任心、职业敏感性。

为什么这样讲呢？即如此例，遇到这样的难题，医生、医院怎么办？

首先，倘若他们遍查法条，或咨询过有关司法单位，确实无家属签字便不准手术。即使，他们就是眼瞅着病人死去，人们也是无可指责的。为什么呢？人人都得遵守国法。大夫们也毫不例外。难道你能要求医生们违法行医，最后判刑入狱吗？他们是“依法行医”啊！只能事后到处反映、呼吁，对这“不合理”的法律，加以修改。至于，改得了改不了，那就又不是大夫们能主的事了。我们不要勉强别人去做法有所禁的事。如符前述，那些痛斥他们的人，显然是苛责他人，严厉些说，他们是在提倡违法歪风，正在毁坏社会必须的良好法律环境。我们怎么能提倡破坏法律的行径呢？

其次，则是我前面所列的“职业道德”问题。

任何国度，不管它的法律何等严密，实际上也仍然无法覆盖全部社会生活。因此，“危情”当前，只能看当事人的“道德抉择”如何了。肯定是“违法行医”，侥幸成功，罪责或可免除；而一旦失败，则刑罚必然难逃。高尚者可能自愿选择冒险，而平凡人大多不去触那霉头。有什么可说的呢，你将心比心，设想一下，假若你或你的家人，处此漩涡之中，敢保证不顾个人利益，去冒犯法的风险吗？只要你能以平常心宽待他人，自然会对医院、医生的行为大为谅解，不再过多指责、非议。

一个社会，整体职业道德水准高，当然前者多一些，水准低便少一些。总之，这些东西是不便苛责于人的。不信，轮到你自己，大约亦是从众随俗罢了。

再者，更重要的则是从社会管理的角度，根据相关公共、权力部门的反应、态度，来检验、考察、督促、改进整个民族、国家、社会的现代化文明程度了。

文明程度高者，那些有关政府部门会作出积极、负责的态度主动寻找法律、管理上的“弊病”、“漏洞”，予以修补、完善；差的呢，肯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漠视民生，敷衍塞责，摆出一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无所谓的态度来；至于，最下等的呢，则是反过来，唯恐刁民臭嘴，呶呶嘈嘈，给社会形象抹黑，甚或疑心别有居心者，是故意惹是生非，借机闹事，煽惑民心，制造动乱。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不压制下去，那还得了，闹严重了岂不导致政权颠覆？害莫大焉，害莫大焉。于是，一味堵塞、镇压了事。

那么，现在第三种可能是没有了，而另外两种呢？就让我们从这件事，别提“革命”二字，看看我们的司法界、立法界、医务界“高官”们的“职业素养”、“职业敏感性”水平如何，怎么样？

——事件尚在“进行时”，难下断语，老夫拭目以待。

三家村弟子

2007年11月23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