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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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大哥
▲赵国勤
11月13日清晨5点,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被手机叫醒的我,一看,是来自巢湖我的二侄子的电话,当时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二侄子在电话中缓缓地告诉我:他的爸爸清晨四点去世了。我接电话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合肥的大女儿的住处。
大哥的去世是我的意料之中。大哥是前年、去年两次中风,去年底就卧床不起,我于去年四月和今年五月两次前往巢湖看望大哥,尤其是今年五月那次,大哥已经不能起床,不能说话,但我离开大哥的时候,我的侄子们都说我们兄弟见面的机会不多了,但我离开前夕,告诉我的大哥,叫他安心养病,我会再来看他的,尽管我们都依依不舍,相互间都有一个信念: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我的大哥是我的伯祖父在100年前落户巢湖后在巢湖出生的第二代人,我的祖父和我的伯祖父是同胞兄弟,早年跟随我的三个太祖父在巢湖打铁为生,据说,我的两个叔祖父有很高的武功,其中一个当过李鸿章的保镖,我的太祖父在晚年回到了家乡太湖,在家乡去世,我的两个叔祖父晚年先后在巢湖去世,由我的伯祖父将他们安葬在巢湖新家的屋后坟山,我的伯祖父生下了两个姑母和我的大伯赵华保,我的大伯就生下我大哥赵国政,我的大哥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好在我的大姑小姑每个都生了6个孩子,女孩都是嫁在本村内,12个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从小就住在一个村,也就不显得孤单,加上我的大嫂娘家也是众多兄妹,全区唯一的姓赵的,数十年发展了这么多亲戚,为我家在巢湖居住的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我的大哥生下了三男一女,大侄子比我只小一岁,如今,在巢湖的大哥家,拥有老亲新亲数十家,我的三个侄子和侄女都成家立业,家家都有一份不薄的家业,晚年的大哥应该是有福可享的,但是,一切都不是由人所想的,不满66岁的大哥就中风,不到68岁就离我们而去,对于我大哥这么一个好人,阎王爷显得有些不公平。
在我的印象中,很小的时候,我的奶奶就告诉我,在巢湖还有大奶大伯大哥,大约是1973年,在牛镇高中当校长的堂兄赵国宾一次在合肥出差,与我的大哥住在一个客房,相互一打听,才知道都是自家兄弟,我大哥兴奋得一夜没有睡觉,国宾大哥回家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父亲和我的奶奶,很快就收到了我的大哥从巢湖寄来的家信,我当时才10岁,看信都看不通,我父亲把大哥的信念给我奶奶听,我奶奶慢慢告诉我,我的大伯来过一次家,我的大哥没有回过老家,我奶奶都没见过我大哥。当时,巢湖的伯母和伯祖父都已经去世,大奶,大伯都还健在,苦于那时候家里穷,寄信的邮费都拿不出,哪有条件相互走动,我的祖父1961年在巢湖一个叫做高林桥的一个社办企业打铁,一夜之间传染痢疾不治而终,客死巢湖,1962年,我的父亲在巢湖伯父的帮助下,把我的祖父的尸骨迎回了了老家安葬,这是我的父亲与我的伯父最后一次见面。我的父亲事后再也没有去过巢湖,因为父亲晕车,又有高血压,这些年尽管他很想去看看我的大哥,都没有成行。
我是1988年去巢湖大哥家的,那次,我去一个国家级报纸驻合肥的一个记者站应聘,在合肥长途汽车站,看到有大哥家门口的车子进站,我就临时决定去了大哥家,当时的大哥家条件很不错,盖了两栋砖瓦房,大哥对我的到来特别惊喜,两个姑姑都建在,住的都很近,大哥带我到两个姑姑家吃饭,带我去油坊集吃早点,我是那次在油坊集第一次吃锅台饺,记得那是一个百年早点店,我后来在太湖所吃的一切锅台饺的都与那个店的锅台饺子相差甚远。
我后来于1992年,2003年,2006年三次去过巢湖大哥家,每次去都是大哥陪着我,陪我走亲戚,陪我吃早点,陪我聊天,我每次去巢湖,回来的时候,大哥都要给我充足的路费,每次都把我送上车子,叫我到了家及时和他联系。我的大哥比我大20岁,从1981年起,就是我写信和我的大哥联系,大哥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字体大气,浑然有力,每次一张纸,把所有的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我那时写的拖泥带水,每次都需要两张信纸才能把家信写好。大哥长的一表人才,个子高大,面相端庄,虽然不爱多言语,但不失幽默,满脸和蔼,每当别人有不妥之处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总是轻轻地说:没事没事。他在我的印象中总是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一双皮鞋也擦得亮亮的,文雅而不失庄重,根本不像常年在家从事农业生产的人,更像一个老干部。
1990年,大哥来到了老家,在老家住了几天,那时候,我儿子还不到两岁,当时,我的儿子胆子小,不敢喊大伯,我的大哥给我儿子一元钱,我儿子就喊大伯。去年,我的大哥第一次中风好转之后,我去巢湖看望他,他还说起我的儿子小时候的事。大哥那次回家,上了祖坟祭祖,看望了退休在家的国宾哥,看望了在老家的所有亲友,匆匆的住了几天,就回到了巢湖,此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1990后,我的大妹婿带领家门口的木工去了巢湖我的大哥家的家具厂打工,我的大妹小妹都去了哪里,我的大哥很开心,2006年,家乡的熟人又有6个去了我的侄子的食品厂打工,他们回家后都说我的大哥很重家乡情谊,对我大哥赞不绝口,说他为人好,说侄子们都能善待老家人。家里人听到去过大哥家的熟人回来这么说,没有一个不高兴的。
大哥中风前这些年,每年吃年夜饭,大哥都要打电话回家,问这问那。前年年夜饭,就没有接到大哥电话了,我把电话打过去,大哥接电话不方便,没有通上话,我心里像丢掉了什么,不是滋味。去年去看望大哥,我刚进门,大哥马上从床上起来,连连说,我昨晚做梦了,梦见我们兄弟相见了,我听到这话,好感动。大哥二次中风后,做了开颅手术,但再也没有起床,不能说话,但神志还是很清楚的,今年五月我去看望他,我的二侄子在我到来前告诉他,说我快要到,他竟然说了一句话:我怎么不知道你叔叔来呀?我那次去巢湖,大哥很想说话,但在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看到这种情景,我内心很难过,想到过去我每次去巢湖都是大哥陪我,这次却是我一直在床前陪同大哥,我的堂弟和我的女儿都和我一起去了,心里都是沉甸甸的,都在为大哥的病情担忧。
今年11月7号,我接到侄子的电话,说大哥病情加重,大哥很想见我一面,我9号直接去了巢湖,傍晚才赶到大哥的床前,我所见到的大哥已经不成人形了,已经5天没有进食,此前,为了降烧,吊水40余日,手上的静脉能插针的地方都插尽了,医生无能为力了,大哥脸上一片腊黄色,我在他的床前喊他,他睁开了双眼,一直看着我,他的眼泪从眼眶慢慢溢出,我好难过。我住了两晚,11号早饭后离开了大哥回到了合肥,离别前,我告诉大哥,我要回家了,大哥显得依依不舍,一个劲的流泪,我的声音也哽咽了,我几乎泣不成声,我当时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生离死别,可能是我的大哥真的舍不得我离去,故意导致我的手机丢在我的侄子家,让我当天傍晚再次回到巢湖大哥的床前,我再次回来,大哥似乎很平静,从他的眼神里我感到大哥认为我再次回来是理所当然,因为是我的同学胡栋连开车送我回巢湖的,他要急于赶回合肥,我们在侄子那里吃过晚饭后来到大哥的床前呆了两分钟,我离开的时候,大哥一直望着我,我是从大哥床前慢慢退出房门的,一边退,一边向大哥招手,大哥的眼光一直目送着我出门,我走的时候,大哥异常的清醒,我知道是这是人临终前回光返照,我知道,这次是真正的离别。
等我14号和我的两个妹妹,大妹婿和弟弟赶到巢湖的大哥家里的时候,我的大哥已经躺在水晶棺里38个小时了,喊他他听不到,连看他一眼都看不到,在第二天,60多位亲友分别坐在16辆车子上护送大哥到含山县火葬场火化,在火葬场大厅,大哥只停留了片刻,我掀开盖在大哥脸上的遮盖物,只看了一眼,大哥就被火葬场的人员推进了那道门,等我到屋外,就望到烟囱冒黑烟了,望着火葬场的烟囱,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16号上午,我们把大哥送上了坟山,尽管场面很热闹,我没有半点的欣慰,我脑海里总是回想我每次来巢湖和大哥在一起的情景,悲伤我下次来到巢湖的时候,再也没有这样的兄长陪伴了,悲伤我的大哥不该这么早就走,不该丢下我们所有的亲友。我在大哥的坟前失声痛哭…..
我的大哥,你一路走好!(2010-11-18)
2010年5月我和病中的大哥一起。
2009年四月我去看望病后转危为安的大哥,我和他一起在二侄子家吃饭。
去年,我的小三子和她的大伯在一起。
去年,我和大哥在大侄子的公司门前合影。
去年病中的大哥。
大哥和我,大妹夫一起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