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老同学打电话，询问最近大学同班同学有没有什么新的动态，得知鹰潭市的同学小MAN去年在儿子考上大学后，丢下公职，与我班另外一位老同学小MU私奔到湖南去了。

说实话，乍听到这个消息，我虽然觉得有点突然，却并没有大吃一惊。在这样一个人的感情特没安全感的时代，上演一出“红拂夜奔”之类的生活剧，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用不着大惊小怪的事情了，国人不是早已将“你吃了没有”这句见面问候语改成了“你离了没有”吗？我们的大众传媒上不是每天都充斥着这个那个明星结婚离婚的那些破事儿吗？

我们大学毕业已经二十多年，毕业后，大家星散四方，基本上没有联系，只在前年五·一毕业二十周年同学聚会时才匆匆见过一面。因此，对这二十几年中小MAN和小MU各自的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两人之间究竟产生了怎样的情感纠葛，我不得而知，自然不好妄发评论。我只知道他们两人在读大学时因为既同姓，名字中又都有一个“小”字，所以走得比较近。至于他们那时有没有谈恋爱，倒是从没听人说过——又或者，他们其实在那时就有了感情，只是掩饰得比较成功而已。

那时的小MAN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小MU也长得挺英俊。前年的同学会，小MAN来了，变化不大；小MU没来，变成了什么模样，我不清楚。人到中年，双方各自抛下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为情私奔，应该说这是一件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需要具有超强的人生勇气才能付诸行动的事情；中年人在对待情感问题上决不会像年轻人那么莽撞，两人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义无返顾的抉择，可见两人的感情确实已经发展到了非在一起生活不可这样一种地步。

就这一点来说，我认为小MAN是一个敢作敢为、值得敬佩的女子；小MAN和小MU他们这种爱情至上、为了爱而舍弃一切的做法，在这个物质至上、寡情无趣的时代，倒也并不值得我们一味地去进行指责。对于我们这样一些已届中年的人来说，听到小MAN和小MU的故事后，多数人可能都不会把它当作一件“绯闻”供自己茶余饭后消遣——这或者是因为我们是同学，不自觉地对他们有所袒护吧？也许！

自然，在这出罗曼蒂克的“红拂夜奔”背后，我们也听到了两个家庭的破碎声。我对这两个无辜的家庭，寄予深深的同情——然而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任何一起家庭的裂变事件，都是以对心灵的巨大戕害为代价的，特别是对无辜的孩子，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爱，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一方的拥有，必定意味着另一方的失去；新人的欢笑，必定意味着旧人的哭泣。这就是爱的定律。

因此，我对小MAN选择在儿子考上大学之后出走，尽可能把对孩子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点这一做法由衷首肯。她在追求个人幸福的同时，没有忘记翼护一下覆巢中的雏儿的职责，这才是一位母亲！她是一位对自己负责的女子，也是一位对孩子负责的母亲，应该说她较好地处理了情感与理智的关系——当然，我们完全可以想见，小MAN在这种取与舍、弃与留的过程中经受了怎样的情感煎熬。

谈到“私奔”，我忽然想起了自己1993年4月在一首题为《夏日里的一只小小花朵》的诗歌里，对静池中的一瓣小花说的几个句子——

“夏日里的小小恋人呀

我要带你一起私奔　　　去寻找春天

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