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礼

【悼词：我住在自己孤单的快乐里。】

时光、空间，文字、影像，绅士、屠夫，一同在这唯唯诺诺的世界里，凭空而来，又悄然离去。没有出生记载，更无葬礼。

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无足轻重的，我想那一定会是生死。不过从一个空间到了另外一个而已，就像旅行一般，来去都一样。人们喜新厌旧的特质不仅在于更换恋爱对象，有时也会有人连同世界一起更换。这样的结束应该才配得上一场葬礼。

该得到的未得到，可能失去的早已全失去。这样的人也会幸福，至少他还有挣脱宿命的动力。他的时间是一面海，巨大又无法操控；他的对错，只用一分钟追悔，之后就藏好泪水；他会在我失落时阻止我继续枯萎，但也仅此而已。

相处时，怎样的话题应该回避，怎样的良方能安抚情绪——我不懂，只是还了解：该放手时我不挽回。于是，我告诉自己，除非他的葬礼，不然我将和这个人永不再见。结果，我的话应验了。

换作是我，双手该怎么摆放，该化上怎样的妆容——去他葬礼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这两个问题。或许会一如往昔，厅堂里铺满纯白的百合，还有水晶般通透的棺材和一身似火的红装。没办法走循规蹈矩的路，闭目后自同样无法接收俗套的安排，对于自己这样的怪癖，早已习惯。

葬礼上放着好听的歌，不知道是哪个皇家音乐团的作品，反正让来的人都忘记了眼泪的存在。也或者，这只是个随意编造的理由。

之后，我们一起到了你的墓地，祷告、献花，然后四散回去。看着墓碑边上那些趁着春天兴高采烈生长起来的绿草，我觉得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如同活着时一样，做个只会被爱的人。

这一路，一半甜蜜一半感伤，甜蜜在你，感伤在我，抑或甜蜜在我，感伤在你。这一路，经过了多少原谅，唯独最后一次，我们固执地没去妥协。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不是我，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再逞强，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曾谋面，

只可惜，生活从来没有假设。

最后一次见面，我愿意陪你看完日落……

【尾声：从此，我没有了你，只好自说自话地爱下去。】

2007年3月24日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