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艾

（下）

又有几个五月在凡人的一声叹息间匆匆遛过，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细数，更没有人会去打破眼前的一切。

陈叙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出公差。对于这个城市，他一无所知，来时却带着一种揭破伤疤的痛楚——听以前的同学说：小爱的新生活就萌生发芽在这片土地上。

办好了公司的事，陈叙一个人走在城市拥挤又空旷的街道上，并非刻意期望在某个街角偶遇某些人，只是隐隐间觉得这城市里的某些气息是属于自己的。

“该给菁菁买些东西。”

菁菁是他和艾艾的女儿，结婚两年后降临的小精灵，已经三岁了，乖巧可爱，正在掌上明珠般地呵护下过着幸福的童年。

在百货公司的玩具专柜前，陈叙和一个小女孩碰巧选了同一个娃娃。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还有妈妈，她去给我买冰激凌了。”

“噢，这样啊，你喜欢这个娃娃吗？”

“喜欢。”

“那叔叔让给你，好吗？。”

“谢谢叔叔。”

“甜甜，妈妈来了……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你女儿？”

“恩。”

“几岁了？”

“噢……4岁了。”

“这样啊，她爸爸是你到这之后认识的吧？”

“恩。”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陈叙和小爱母女各自转身，朝自己的下一个路口走去。

“妈妈，你的记性真不好，甜甜现在5岁了，不是4岁。”

“噢，是妈妈糊涂，对不起了。”

“刚才那个叔叔认识爸爸吗？你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叔叔也会去那里吗，可不可以让他告诉爸爸，说甜甜会听妈妈的话，甜甜想让他早点回来。”

……

陈叙背起行囊，带上买给菁菁的娃娃，慢慢走进那天看似炎热实则透彻心骨的微风里，多年以前选择隐藏的秘密，如今他再次把它藏进娃娃的肚子里，并请娃娃为他继续保守。

小爱侧过脸去，牵起甜甜稚嫩的小手，笃定地走进那年五月昏昏噩噩的夕阳里，她在许久以前藏下了一个秘密，又在今天藏下了另一个秘密。

这年的五月，连同夕阳、影子一同溺死在没有眼泪的泪海里。

〈后记〉这算是我的第一篇小说，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小说，写的时候几欲流泪却还是把持住了，只希望看的人也会看进心里，不要到头来被感动的只有我一人，那就是我作为作者的悲哀了。

目的是想说一个有关责任和担当的故事，不幸的是当把责任扛上肩的那刻才恍悟原来自己的担当给错了对象，回头是决计不行的，因为那样只会有一段更痛彻心扉的未来，所以，他选择继续向前，她选择了沉默。

这是上帝和我们开的玩笑，这是游戏的法则，这是生活和人生的准绳，除了遵守，我们别无退路。

就当这全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后，我们各自退回原点，继续那段我们该走的路，直到抵达……

                          2006-5-4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