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是一碗月亮

文：张丽华

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想起那一碗月亮。

我的家乡在被人遗忘的村庄，每逢有重要客人来访，我们都会倒上一碗白开水，随后舀一勺子白砂糖，这糖水没有客人来时，自家是舍不得喝的。

我之所以提起水中白色的月亮，那是因为遇到他的时候，我似乎又能品味到白糖水的滋味。

认识他是必然的，毕竟我的文章被转载得范围不小，编辑和作者之间的相识，都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刊物用了两次我的文章，我也是一个牛逼哄哄的老家伙，加编辑的Q，有时理都不理，就怕约稿找上门，我又写不出东西交代，还是自己肚子里出货出的啥，就卖给哪个刊物吧。

我不知道他帅不帅，在这种情况下，我总是会要求编辑，把照片给我看看，不肯给我看的，那就上别处约稿去，懒得理睬。码字的目的之一，就是泡到更多的读者，作者和编辑，我得承认，这个目的很可耻。

他和我聊天的机会很少，我是个色狼，得到他的照片之后，使劲盯着照片看，看在眼睛里，他的影子就像大树一样扎根在我心里，这男人的肩膀可真够性感的，是符合我意向的那种，肩膀宽宽的，二头肌鼓鼓的，非常有雄性的气概。

我在Q上告诉他，他很帅，他的肩膀真宽，要是把脑袋放进去，都装不满。

他说他的肩膀可以放两个女人。

你这个死色狼，一个女人还不够嘛？

一个是老婆，一个女儿，我希望生个女儿……

真是吐血，我超级不喜欢生女儿的主，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贴了钱送到别人家当牛做马，我哪里舍得？

在生儿子和女儿的事情上，他觉得我的想法很尖刻。

有时候，我会找他说话，但是很少，我们之间聊天的内容，突然谈到他的创刊杂志上，他给我看了封面，我大笑。这么难看的，土气的女人，你们居然拿她当作封面，这杂志打算卖给谁啊？

他让我推荐好看的图片。

我说这世界上自然我最漂亮，我去影楼拍的照片，绝对比这种女人有味道多了，上海女人特有的气质，独有的地理优越感，这是与身具来的。

他说我的写真可以拿去当封面，当然他还是希望我能为他们杂志写稿子。我从来不愿意写约稿，自由惯了，长期不给稿件。

影楼的写真拍完了，我觉得拍穿着衣服的很假，我不穿效果很不错，曾经想过要是裸体不犯法的话，真该脱光了去展览。这个想法我也告诉他，他说他想看我的裸照，我却将裸照之外的照片都发给他。

几天后，他说我的照片可以放在他们杂志的内页上，因为是创刊，不能用黑色的色调，偏偏我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那些性感的不能放封面。我没有同意放内页，那有啥意思？

我漂亮嘛？

比你漂亮的我也见过。

他妈的！

你不算最漂亮。

他妈的，我不算漂亮，呸，漂亮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实在不行去韩国，男人都能去了泰国当美女呢！

人不是光看外表的。

呸，比我漂亮的，永远没有我幽默，比我幽默的，未必有我的文笔，啥都比我好的，肯定没有在地球上出生。

我的自恋狂完全爆发出来了，他说我这是自信，我像一只纸老虎一般，我需要不断的自信心膨胀来充实自己。我对于说我不漂亮的，不拍我马屁，不巴结我的表示讨厌，尽管这小子长得不错，还是个小主编。

你把那几张不肯给我看的发过来。

呸，能给你看，早就给你看了。要是你上传到网络，我不是被你害死了？

你不相信我吗？

你把处男献给我，我就信了你。

……

我都28岁了，如果还是处男，是不是你会鄙视我？

那倒不会，我觉得这个男人守身如玉，也许会认为他的取向有问题。

我是喜欢处男的，我觉得处男才能得到我完整的爱。

……

那天我知道他不是处男，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本想着这么帅的男人，我要是去西安，我就收用了他。可已经被破坏了，我要是去看他，我也太吃亏了。

你来西安拍摄封面吧？我们和当地的影楼联系好了，免费给我们杂志的模特拍摄，我们给他们做广告。

我是个流氓，你邀请我，你提供三陪服务嘛？

我让我们杂志社的小帅哥陪你？

去死，主编不陪我，让你的小朋友陪我，我没空来西安。

三陪包括什么？

陪吃，陪玩，陪睡。其他陪的方式我还没有想出来。

好吧，你要是来了，我安排你住宿，住到我们编辑部的小姑娘那里。

去死，没有帅男人赠送，我是不会离开上海市的。

几天后，他说他会路过上海，但是很短暂的几个小时而已，如果想见面，可以去火车站看他。

他给我电话，聊了很多，有关于他献身给我的细节，还有便是我喜欢的鲁迅等等。

他给我打长途电话，我问他是不是能够报销，如果不能，还是我打过去，两毛一分钟，比他一块多一分钟便宜很多。

他途径上海，还是没有通知我，因为我和他的关系，便是编辑和作者之间，夹杂着一点点暧昧。

等7月我拍摄完人体写真后，我问他是不是能在杂志上刊登，他说可以。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他知道我为何去拍摄，他理解我内心的压抑。夜晚，我突然问他，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他考虑了一会儿，同意我的提议。

我从来不会这样直接地去问，和他也算认识了一年了吧，我告诉他我只要平静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也告诉他目前我的处境。

我们的恋爱就这样开始的，表白后的第二天，他问我能不能去他的老家，他想带我去见见他父母。

我是万万不能去的，毕竟我只是见过他的照片，对于他了解得不够透彻，冒冒失失地就去见对方家长，也太轻率了。

他在贵阳的日子，我们常电话联系，我告诉他，我已经找到我的爱情了，也不想出名，更不愿意人体写真发布在杂志上了，既然有人欣赏我了，我得为了我喜欢的那个人，留一点面子。他说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在杂志上出现，被很多人看见，他觉得很幸福，没有见面就在为他考虑了。

夜晚，我给他打电话，我说这个月看不到你，我活不下去了，这种相思之苦让我度日如年。他说他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喊我宝贝，喝酒之后就喊我老婆，我还是一个劲地喊他弟弟。

我们每天打电话，每天都在受思念的痛苦，上海离西安究竟有多远呢？我告诉他，等我一年，一年后，他去哪里，我都会跟着。

昨天，他说他心情不好，在外面喝酒。我给他电话，他没有接，我担心了好久，我慎重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死，就早一点死，最好现在就死了，那样我的痛苦也能小一点，万一以后感情更深了，我也没法活了。

他说如果真的要死，我们一起去死。

我说如果我不想活了，你要陪着我。

他是不会做傻事情的，也不会去酒吧找小姐，我对于酒吧的印象极差，一个卖淫女招摇着晃来晃去，没有几个正经帅男人的场所，去过两次之后，我再也不想去了。

也不知道和他最终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可是我认真地对待这份感情，即使失败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女人不管嫁给谁都是付出大于收获，既然是注定要付出，那就找一个配得上自己，自己也看得上的男人吧。

想去爱，就不怕受伤害。今夜还是持续地想念他，我英俊的主编男朋友，我可爱的比我小两岁的心上人，何时我们才能朝朝暮暮呢？

这份想念，在内心里不断扩张，可每当听见他的声音，心头的那一碗月亮，又明亮温馨起来，这甜蜜的想念将我的心如同蚕茧一般，这一根细细的丝线，早已被爱人扯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