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车祸现场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21212_071415

刚开始跑步的时候，路灯还亮着，明亮的街道宽阔得有些孤单，只聊聊几个早起散步的人影伴有匆匆驶过的闪着车灯的车辆，除此，整个世界一片安静，即使在更远处蒙络了淡淡的霾。

两公里过后，身上逐渐热火起来，驱走了低温导致的肌肉疼痛感；三公里过后，发带上已经有湿漉漉的汗水在凝聚；四公里过后，就连呼吸也自主得活力贲张，周身血脉通畅。沿途路灯开始分路段熄灭。过了学校西面的丁字路口，眼看跑步APP五公里提示音就要鸣响的时候，耳轮中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正在前方不远一处建筑工地的门口——昨晚下班的时候，我还曾在那里掉过车头。

一辆小车立刻停了下来，快速下车的司机很麻利地从后备箱取出个头不小的灭火器，放到距车七八米远的位置，看样子事故挺严重。撞到什么了？听声音，好像不是车轮抡起来了石头击打不远处的工地铁皮围栏，如果是，该是“嗵”的一声，而不是只有厚重的金属碰撞才能产生的剧烈脆响。

近了，终于看清，原来是那小车撞上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歪倒在中央护栏的西面车道，近似有些支离破碎，正有汽油从油箱里汩汩冒出来，一个头盔滚落在西车道路中央——摩托车驾驶员呢？

有些纳闷，眼前竟没有驾驶员的踪影，哪去了？

我见过不少车祸，自己也发生过车祸，本无心观望，但找不到摩托车驾驶员，着实吃惊非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借着后来车辆扫过的灯光，踩着散落在路面的碎塑料，朝那辆小车走了过去。

找到了，就在道路另一侧中央护栏的根上，整个身躯仿佛是被塞到护栏下面路边石和路面形成的夹角里，脸冲下，双臂并在身躯两测，明显并无半点招架姿势，一动不动，肯定是受伤不轻。小车司机，站在跟前讲着电话，应该是在向交警报告位置。我看他一眼，他看我一眼，都没有说话；我又看那伤者一眼，依然一动不动，估计凶多吉少。

忽然，一辆从北面急速驶来的小车，在距离摩托车不远的地方急速转向，压着路面的碎塑料咯嘣咯嘣响。我赶紧瞅个空档，跑回到路边，朝南接着跑远了。跑着跑着，忽然发现先前跑步时候形成的有规律的呼吸，被一次又一次浮现出来的伤者的画面搅乱了。这么冷的天，就连不停运动的我的戴着手套的双手都冰冷，直至有些僵硬得疼痛难忍了，而伤者的脸，就那么紧紧贴在地面上……

过了赵家庄，从左边车道较远处那块交通指示牌折返，再回到车祸现场，大约过了十二分钟。远远的，也曾望见有警灯闪烁，等到了现场， 除了那辆事故小车还在，伤者和摩托车都不知所踪——该是被拉走了吧。小车的后面不远处，如今架上了三脚架。散落一地的塑料碎片，分散的范围更广。工地入口，有两个站着说话的人频频指着案发现场说着话。

已经跑过去了的我，忽然想到点什么，立刻折回去问那两人：出车祸的是这工地里的工人吧？

肯定是啊！

话音未落，“嗵——”

猛然回头，见一个灭火器被一辆急速驶来的汽车撞出老远。车停了，下来一个不明就里的司机，一头雾水的模样。唉，人家出个车祸，你也跟着凑热闹，就不能开慢点，这算什么事！

无心观望，继续跑完了剩下的路程。赶回家的时候，双手已经僵硬得不能伸直。站在门厅脱去跑步的衣衫，眼前又浮现冰冷的地面上，那个一动也不动的伤者的影像，禁不住又是一阵失落：但愿抢救及时，他能脱离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