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在目（上）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1002_092418

从刚认识的那天起，我对大悦的印象就一直挺好。

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2019年9月27日，我带着我的2016级学生王文晶（小说《三十一个人》中Wendy的人物原型）前往烟台经济技术开发区第六初级中学（开发区实验中学东校区），参加烟台市教育局、烟台市司法局和烟台市普法办公联合举办的第四届学生“学宪法 用宪法”主题活动。

那天的车辆由市教体局派遣，基教科一名姓刘的工作人员带队。除了我和王文晶，还有育才中学一名年轻女教师也带了一名女生参加演讲比赛环节（而我的学生则负责参加宪法知识竞赛环节）一同前往。150多公里的路程足够长，连同司机在内的我们一行六人，也逐渐有先前的不熟悉而心存隔膜，到后来的慢慢熟悉，直至最后的可以随便说想说的话，成了名副其实的一个团队成员。

一路上，最初都是教体局的俩人在说话——一个单位的工作人员，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必也早已熟络，说些随心的话也未尝不可，而当时我们四个人就只能做很安稳的听众，想插话也是无从下嘴的份儿了。

忘了具体是何原因，后来逐渐演变成同行之中的四个人的共同聊天（学生自是懂得分寸，不问也绝不会主动有话说），可能是我被问及了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答后引来一阵笑声，有些冷寂的场面才得以完全被打开。若论起来，教体局的刘女士跟我也该算是熟人，他老公是我弟弟的同班同学，而她老公的爸爸，我刚参加工作时还同在一个办公室，是当时学校的一名副校长。后来与她尽管也有过短暂的交流，但毕竟隔膜的机会大于熟络，况总觉人家竟有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终于也泛泛得形同陌路人了，但她竟然还记得我的老家。

打破了隔阂，车里的气氛也就豁然热闹起来。抽空，我与大悦也搭上了话。她与她带的学生坐在中间一排，王文晶坐在与她们同在一排的隔了过道的单人坐上，我自己则独占最后一大排座。大悦倒是很热情，大约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说大学毕业后，跟了男友来了我们这里，考了事业编，到育才中学当了语文教师。我对山西人历来都有很好的印象，除了我平日里联系紧密的一个朋友也来自山西（他是跟女友来到我们这的），还有关于明清时期，山西、安徽人来填山东半岛的传说，在我心里烙下的印象有些根深蒂固——指不定向上追溯几百年，还有是同乡的可能呢。我对自己身为将军的祖上就一定如家族传说的系明朝洪武年间带了兵马自安徽而来，投入当时朝廷主持的卫所建设行列的说法，并没有找到很确切的依据。历史上是有此记载，但年代太过久远，变数实在太多，就像我的大多数族人后来去了河北张家口一事，也只是个传说。

抵达目的地，我们立刻急匆匆赶往指定的场地，投入到紧张的比赛之中了，期间也不再有多余的时间闲聊。

首先是进行演讲系列的比赛，大悦所带的学生第九个出场。这名姓张的女生倒是大方得令我感到惊讶，举手投足间都展现出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而相比之下，我的王文晶就腼腆安静得多，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做着，不去说话，也不去听别人说话。

小张演讲得真不错，神态自如，字正腔圆，很有大家风范，想必是大悦在她身上也下了不少工夫。演讲环节进行了一多半，组织方要求参加笔试的学生到另外的场地参加知识竞赛。我叮嘱几句，便任由组织方的工作人员将王文晶等一干人带走了。

等到王文晶再回来的时候，演讲环节也差不多进行完了。我们几个带队的也终于有时间凑到一起说会话。说话间，演讲和笔试环节都进行完了，有主持人上台去公布得分情况。我专注听到九号的小张演讲得分还算可以，虽然不是最高但也属于中等偏上的位置，但听到同是九号的笔试成绩，我有些气馁——分数太低，不过，也可以理解，小地方来的人，与众多高手比赛，能有此成绩也算是说得过去。

“老师，”王文晶不知什么时候站我身旁，跟我说话，“我是第一名……”

“什……什么？”我简直不敢详细自己的耳朵，“可我刚才听到九号的成绩，好像不是第一啊……”

“我是十一号。”说完，王文晶身子向旁边一转，露出了贴在她衣服上的“11”。

我的天，这不是在做梦吧，这怎么可能！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若不是身边有各种不熟悉的目光，我肯定会把王文晶抱起来的。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你不是九号啊？”

“笔试的重新抓阄……”一旁的刘女士也闻讯过来，见此情景，也是喜上眉梢，“真行啊！先别忙着庆祝了，赶快准备下一环节，一会儿一等奖的四个人还要进行抢答赛。”

我依然没能从喜悦里走出来，转头对在王文晶耳边：“太神了！王文晶啊，看不出来啊，小小的丫头竟然给我创造这么大的奇迹！好样的……了不起……”

她则只是笑笑，嘴巴一抿，低头翻看她随身携带的宪法学习资料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