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检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226_122445（元宵节，老家的餐桌）

“哎呀，”今天上午下了高速，刚左转向南行不多远，我边开车便惊叹，未待妻追问，自己给出了答案，“前面的路口也有警察……”

这几天，警察都在路上。

我上班常走的那个黄海骨科医院的路口，已经连续多日有警察设岗临检。这个地方有警察，实属罕见。下班回家，途经北京路和海翔中路交叉口，也看到各个路口都有警察在临检。看起来，他们最少四个人一组。他们密切关注过往车辆，也有被拦下的车，停在刚过红绿灯不远的地方。

而在距离我老家不远，基本属于乡镇级公路上设置警力的情况，少之又少。

“这大过节的，捞不着回家过十五，也真是辛苦。”妻由衷地感叹。

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年前栖霞金矿出事之后，时隔一个月，招远金矿又出事了。烟台市的主要领导因此被紧急调整。紧跟其后的，就是全烟台市范围的安全生产大检查。此番检查涉及范围之广，史无前例。我从正月初八就被喊去上班的原因，就在于此。各行各业，都紧急行动起来了。

傍晚，与爸爸、弟弟去上坟（元宵节有去坟茔送灯的习俗）。通往坟地的路口，增设了安全检查站，桌子上放着一个明晃晃的贴有“火种收集”字样的箱子。工作人员严密监视，各处巡查，严格禁止烧纸焚香。见此情景，我忽地想起，从上午回家，村里的高音喇叭就在反复播放着防火等安全通告。这阵势，也只有在去年疫情防控期间遇到过。

“是不是不让烧纸？”弟弟问。

“绝对不能，”爸爸斩钉截铁，“压压纸就行了，这阵势，可不是在开玩笑！”

至于带去坟茔，本应在坟前点亮的“灯”，怎么带去的，也怎么带了回来。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习俗固然重要，防火安全更重要。

回家后，元宵节的仪式很快走完，放了鞭炮，吃了饺子和汤圆。我们又与春节时候一样，披着鞭炮声上了路，所不同的，是今晚有月光。尽管朦胧，但依旧明艳照眼，让世界陡然增添了无限的活力。

刚驶入高速路闸，迎面两名警察示意我停车。但他们只是简单挥了挥手中手电筒样的设备，好像没有一定要我停下来的意思，另一个也很快往前走了，但我还是停了车。

我放下副驾驶车窗：“什么事？”

那手电筒样的设备立马伸了进来：“吹一下！”

我连续吹了三次，年轻警察提醒道：“你吸口气，我让你吹的时候使劲！”

我照做了，他收回设备仔细看了看，然后朝我一摆手：“走吧。”

“这是你第一次被检查吧？”副驾驶位置上的妻说道。

“不是——之前有过。”我驶入匝道，拐入去往威海方向的时候说道。

接受酒精检查，对我来说确实很少。连同这一次在内，也只碰到过两回——上一次是去年自烟台开发区开完会后往回走的时候遇到的。当时，当顺利通过后，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幸亏是中午，如果是早晨，说不定会出事——前一天夜里喝了很多酒。随着年龄的增大，解酒能力明显下降。

一路无话，下高速的时候，老远就见到自动ETC闸道口关闭了，只留一个人工和ETC合用的通道。我知道：一定还有检查的。

果不其然，刚一驶出路闸，又见到两名手里也拎着酒精测试仪的警察站在出口的两边，不过他们没有拦停，都在看着手里的电子设备。还未收回注意力，就见前面匆匆赶过来两名警察，其中一个向我示意靠边停车。

“又得查啊？”妻很吃惊。

“没见那路闸关闭了么，留下一个，就是为了便于检查。”

“拿你的驾驶证和行驶证看一下。”刚放下车窗，警察的声音就钻了进来。

我一一递给他，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被密切监视，一转眼，正与另一名警察的目光相对。他一脸的严肃，只盯着我看，仿佛一定要从我的脸上挖出什么异常。

“给，”很快查完，警察将证件递给我，“可以走了。”

我收好证件，驶出了停车区。后视镜里见他们又朝下一辆车冲了过去。

忽然有些内疚。我原本是要问候他们，过节期间都坚守岗位。但美好的敬意，被那两道锐利的目光打得粉碎。或许，对他们而言，最大的满足不是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话，而是能发现隐患，阻遏意外。

安全当头，就应该严阵以待。我支持警察的做法，换做是我，也会如此。

2021年2月26日 22:20 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