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满腹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01011_140005

如果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积累起来，就连叫苦喊累的时间都没有，像我，那一定属于工作心态上的不正常；如果每事必喜亲躬，别人做了便不放心，即使再累也觉得心里熨帖，像我，那也不属于正常心态范畴；如果人到老年，依然多重事物缠身，而且举目间，顿感卸掉累赘之物遥遥无期，像我，那便有些咎由自取了。

今天下午之前，我还曾为诸多事情挤到一起而神困眼乏，感觉好大一座山，正阴苍苍威压下来，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甚至心烦意乱起来，往往些许小事便如同引燃爆竹的星火。倘若有人此时触了我的霉头，那一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样子阴森恐怖，至于说出如同匕首般犀利的话，那实在太正常不过。

我曾不止一次嘟哝过一件事，我当年一起读师范的同学，有不少人早在十多年前便不跟学生“面对面”，过着悠哉逍遥的日子，快活似神仙般的模样，也确实令人羡慕。但我注定当不了这样的角色，即便当初没有选择教师这一角色而换了别的，用别人的话来说，照样属于“扛大梁”者，离了不可，少了不行。其实，自己心里明明知道，这纯属于自我安慰，但依然相信是真的。

或许别人会在当老师是否就应该一定教学的问题上，犯过犹豫，但在我，从未有过。古时就有“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顺口溜，且不说这种说法是不是有市场，也不用是不是在为某阶级做必要的愚化宣传，反正在其位谋其政的实质总也错不了。

我不能不教学，这是我在年轻时就给过自己的心理暗示，似乎我整个人生的价值，也只有在面对学生讲课的时候才有所体现，才能体现得令自己满意。除此，我便只能一筹莫展，常常词不达意，心直口快起来，徒增别人的烦恼。说来也怪，课堂上的我，与生活中的我绝对判若两人。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课堂，会不遗余力地动用耐心去给学生讲解知识，而现实生活中，比如有人拿了我认为最为简单的电脑操作问题来问，便不会有好声气——这种心态，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

职业在手，并没有赋予我如此重大的责任感，但我竟然乐此不彼，而且会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现实生活中，我则常常如同一个低能儿，自认为看不惯的事，要么嗤之以鼻，横加指责，要么置若罔闻，不屑发声。

有人曾问我，你的对学生的耐心哪去了？

问得真好，在学生那！

今天到一所私立学校授课。

这是全市语文教师说课活动的延续，在说课中入围的第二阶段便是讲课了。

我曾在上一篇“清流”中提到过，三件事赶到一起，而且哪件事也懈怠不得，真是有种有苦说不清的慨叹了。不过所幸，讲课业已结束，至于结果如何，那的确该算作是三件事之外的另一个话题，不必在此言表。而讲课结束之后，我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仿佛之前一直萦绕心头的诸事重压，神奇地一起消散了般。如此说来，我的抗压能力也仅限于此。原本感觉自己刚毅的性格，不屈的品格，竟然只需要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有好心人曾好言相劝：慢点做，慢点说，话越说越多，工作永远做不完；做不完，有人帮你做，而一旦做得太快说得太急，得罪人的事，就会怪罪到你头上。想想也对，但人的基本素质，总是体现在临场发挥，绝不可出现在经过深思熟虑的文字之间。写错的文字，可以删除重写，而说错的话，则没有涂改的机会。我嘴上连声称是称谢，却总以实际行动表示无动于衷。

的确该找一个地方散散心了，神经长时间绷紧，对人对事对工作乃至对我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2020年12月16日夜 于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