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物（外一篇）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01206_162756

（一）

那日与朋友酌，酣时回家。一路所见，陡然兴奋。

不曾留意这风景日久，多半出于忙碌之故。但绝不是个称职的借口。

我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每到一处陌生地，总也忘不了四处逡巡。找风物，望景致，脑海里最为活跃的情愫，当然是比对。而比对所用之参照，除了我居住的这个小城，别无他物。

自己居住的地方，竟如此熟视无睹，真真怠慢，切切羞赧了。

看来，有些比对，原本就极具不合理性。往往眼之所见皆为后来者，而拿来的比对，常常是头脑里的旧印象。

即便如此，我从不轻易艳羡别人家——自己的小城再破旧，毕竟给我生存的空间，给我活动的自由；别人的世界再精彩，我的出现，充其量也只能算一个偶然出现的过客。时间到了必定转身离开，随时日遥远，也只能留下零零碎碎的记忆，谋不了全篇，也成不了系统的印象。

“客”字当头，无论“看”还是“过”，都注定了它的时效性。

（二）

这几天，很忙。

当年杜子美于无奈声处慨叹被秋风卷走的三重茅，我呢？时值年尾，却也被挤出个三重忙。

其一。

真是有些邪门。多年的工作轻车熟路地做到现在，竟然忽然不会干了。面对种种检查、督查，常常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是重点，不知道哪天，又会冒出个打着新鲜名号的检查组。

有人常说，钱是穷种，越花越涌。这总结，跟眼目前我的工作性质，极为相似。

其二。

像我这般年纪，还在为晋升职称而忙碌，别人如果觉得正常，我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不是瞧不起，是很瞧不起。

早年，身强力壮的时候。眼见别人为职称而厮杀的情景，见得过了，倒也倦怠起来。再加上，荣誉面前，自己身单力孤，又不懂谋略，只能眼见一次次滑落别人家。

对于抢不上食的鸡而言，只能日渐消瘦。

但到了年纪看不过眼，终于把我推上前台，真不是一个“不胜寒”所能敷衍。

其三。

当初一句答应，让自己卷入了千军万马的战场。一头扎进年轻人的队伍，说课、讲课，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说课那天，我一嫡系学生从背后探过头来，一句：老师，你也参加说课啊。顿时让我品尝了一番个中滋味为何味。

现在好了，赶在年终工作大检查的当口，赶在紧锣密鼓为晋升职称填填写海量信息的当口，我还得忙着准备后天要讲的课。

尽管我有时候的确能够做到“分身有术”，但那多半基于以应付为前提。可眼前呢？似乎一个也应付不得。

忙吧。

忙着忙着，就不知道忙为何物了！

2020年11月27日夜 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