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而不为，属劣根

图文/韦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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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各种馋。吃的、用的、玩的，甚至连看的，都会心生爱慕，非要看个够不可。

看到别人跑步，短短几年就跑出苗条的身段，红润的肤色和健硕的肌肉，立刻心急如焚起来，忙着筹划自己的锻炼计划。但当实践了一段时间过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脂肪依然丰腴，也没有出现红火的脸膛和修长的大腿，倦怠之意来袭，爆出许多埋怨，得出一个“看来锻炼并不适合我”的结论，就此弃锻炼如敝履，况且日复一日地奔跑，出汗劳力不说，还经常在“跑”和“不跑”之间摇摆不定，相当费神。

独自放弃锻炼，总是很孤单，于是又炮制出若干由道听途说得来的主观臆断，非要让依旧坚持跑步的人，接受乌龟之所以长寿全在于静的论断，还喋喋不休引用对锻炼持冷漠态度的名家所言，又不厌其烦拿来某人就是因为锻炼得强度太大，到最后终于连走路都成问题的事实，来做忠告，大有若不接受，便势必不肯善罢甘休的派头。

其实，锻炼与否完全受控于自我意识，与别人无关。自己明明属锻炼人群之中的后来者（其中也不乏根本没有真正锻炼过，而只是眼见别人忙于锻炼而心生危机者），却非要以行家自居，以同样也是前辈的脸孔示人，甚至不惜要将较自己更“前”的人“拉下马”。

这不奇怪，但非要将之归咎为劣根性，毕竟有些太武断。依我看，这分明只是一种求同意识在作祟。自己不想锻炼，而别人的锻炼给自己形成了压力。消除压力的方式当然有很多种，顶住压力参与其中的一种，而直接想办法把压力除掉，当然也是办法之一，还会赚得一身轻，何乐而不为？！

从这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如我在讲述议论文时所告诉学生的，观点无对错，关键在于能否被自己所摆的事实、所讲的道理证明。能，便确定是正确的；反之，再光鲜也只能黯然无色。而现实生活中，就有这么一些没有原则的人，对待事物的看法经常变来变去，在忽左忽右的站队过程中，其根本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来为自己的利益服务。只要妨碍了自己的利益，别人的说法再正确，支持的人再多，也统统否之、弃之，且还能摆出海量的论据加以证明，尽管所引之事有不少站不住脚，也在所不惜。

现实生活中，最令我头疼的，就是遇见这样的人。

在不关乎利益相关的时候，脸上堆着笑，话里蘸了蜜，典型的好同事、好朋友；而当稍微触及利益，哪怕对方是站在大多数的立场，维护的是集体的利益，也会不依不饶地坚决反对。忽而旁征博引，忽而竭力耍赖，中心目的就是达成自己的愿望，维护自己的利益——哪怕自己的做法确实有失公允，也必须要坚持。这样的人，是自私的。

不经事，往往洞察不出真心。可经了事，深谙了真心，情况就有所改变了吗？非也！如今的现实生活中，绝大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人主义。任有人做得再过分，再出格，只要没有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采取听之任之、作壁上观的态度。面对别人间发生的矛盾，完全能够站在“公理”的制高点上，耐心说服，苦心规劝，极尽能言善辩之能事。俨然自己就是最公正的人，最能坚持原则的人。

不止一次问过自己，难道从古至今，所有阵营里都存在这样的成员关系？有没有一个成员间，都以集体利益为重，所想、所说、所做，时刻从整体出发的团体呢？ 不敢轻易说没有，但只管感受，毕竟还是没有。最大可能，是当一个集体的凝聚力强了，那些自私意识赖以生存的空间相对缩小，也就没有了“发作”、“成气候”的“市场”，就被隐蔽起来；而反过来，当成员之间对待利益，你争我抢的风气成了主调，这样的群体，本身更是自私的，且毫无战斗力，势必削弱竞争力，恐怕连最起码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如何让公平正义成为一个群体的灵魂，所有的一把手应该都懂，但未必都能做到，或都肯去做。

因此，当一个单位、一个群体、一个社团的集体风气江河日下，最应该负责任的，当然是主要领导，与普通群众无关。

2020年10月17日夜 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