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己亥年春节20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190214_200545

图片说明：我的书房夜景

 然而我终于还是耐不住守在家里迎接登门造访者所带来的持续焦灼情绪，决定尽快领着弟弟他们一同出门，去例行每年都要履行的过年公事了。

尽管他们多是本家——本家人数如今已明显不如别姓多（至于早年是否有过多的时候，不得而知），寥寥不足二十几户——也都该算是熟识之人，但长久的不碰面，必然导致不可逾越的生疏感，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我甚至不知道是我哪个哥哥的重孙女、哪个侄子的儿媳妇了，尽管也曾参加过一些人的婚礼，但作为本家之中的来往（来往，胶东方言，意思是家庭与家庭之间所建立起来的热络关系。简言之，就是关系很好，经常办红白喜事时相互走动），也只是来往而已。

——全然不如与同事谈话时的知根知底，更不如与同学谋面回忆起往事时的情感殷殷，至于与朋友间的撕扯与畅所欲言，那就更不能比了。

出了门，又照例转向北，先往二伯家大哥安在北街的家。前文已经提到过，大哥当年做了李家的养老女婿，应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本家，倘若不是本村，也绝没有正月初一这天前去看望的必要。

大哥的岳母是老地下党员，虽年近百岁，但身板一直挺好，头脑反应也一如当年般灵活自如，只需一见面，便能立刻道出我们的身份。不过这些年，她的听力下降得厉害，又喜欢佩戴助听设备，往往交谈起来的时候，明显有些费劲。但她能辨别口型，一些简单的嘘寒问暖类的“套话”自然能分清，于过年问好，倒也没太大的妨碍。

我们很快进了大哥家的门，果见大哥的岳母，端坐在炕上，正密切关注着院子里的人来人往。进到屋内，我们照例先奔老人居住的东间。此时大哥、大嫂也赶忙从别处过来招待，又是倒茶水、递香烟，还要将瓜子、糖果之类硬让给我们吃。我们于炕旮旯（炕旮旯，胶东方言，火炕外用于行走的部分）或坐、或站，说着“不吃”、“不喝”、“不抽”等托词，还一面与老人嘘寒问暖，显出极为关切和牵挂的模样。

寒暄过后，我便走出东间，在正间与大嫂说一会平辈间较知心的话。无非是老人身体依旧健硕，儿子到家的时间等琐事。用不多时，我又带头提出要去别家看看，带着众人出到门外。弟弟照例是那一套说了很多年的事关老人的话题，往往又是脾气怪异，都一把年纪还动辄责骂大嫂，又或是对她当年参加革命往事的追索。

从大哥家出来，一路向西，走过长长的胡同，便是村里南北走向的主干道，沿着主干道往南经过十字路再走不多远，便是二哥家的所在。

在我们的身后不远，就是村子作为老城（始建于明朝）存在时候的北城门——锁钥门的所在。据说城墙是在清末被拆，如今曾隆起的城墙根基也早被夷为平地，就连当初作为护城河的一部分的水塘，也被填平并建了房屋。

年前曾于同学谈论起我们小时候还存在过的水塘边上的那丛小树林，对它的被砍伐，极言惋惜之情。（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