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曲阜（10）

图文/韦步峰 

照片说明：“三孔景区”十字路口的夜景。编号：IMG_20181005_190702

中年男子报出的酒价也实在令我震惊，一箱52度的孔府家酒，仅为180元；而直销处女子的销售价格却是237元。这还是在我道出一直以来对孔府家酒都心存好感，多年寻觅未得之类的溢美之词之后。50多元一箱的差价，着实令我大为光火。

“人家开店费用大，不像我，这家酒店的老板跟我是亲戚，不收我的任何费用。”中年男子解释道。

“即便是费用再高，也不至于一箱酒差这么多钱吧？这算什么直销？”我仍然余怒未消。

中年男子“呵呵”笑了几声：“在曲阜，凡是销售孔府家酒的酒水店，都叫直销处；人家就在景区里面，不挣白不挣。

“前几天有个外地人，买了两瓶，——两瓶，你知道花了多少钱？——150！知道被骗之后他立刻就要去找。我连忙劝他不要去，就是去找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人家不承认就干瞪眼，要是言语不和打起来，你一个外地人，肯定是要吃亏的……”

啊，这也太黑了。

想不到，就在一辈子都鄙视经商，崇尚仁义的孔子的家乡，却有人如此深谙经商之道，凭借简直是强卖霸卖的坑蒙之术在大发横财。这“不挣白不挣”的经商信条，也太刺耳。

好吧，幸亏我那意外一瞥，才发现了货真价实的孔府家酒，也结实了一位心怀坦诚的他乡朋友——老吴。

老吴服过兵役，就在距离我家乡不远的野战军某旅营地。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他的一个发展很好的战友，现已位及烟台某重型设备的老总，确实财大气粗，每逢战友聚会，所有费用均由他个人承担。

如此一说，我们便热络起来，急得在一旁等我上楼的妻不断催促。

稳妥起见，我干脆将后备箱里刚购得的两瓶酒拎给老吴看。他甚至都没有将酒从手提兜里拿出来，只扫了一眼酒盒上的两行数字，便斩钉截铁地说：“没错，一样的酒！”

我往后备箱里抱了一箱酒之后，才与妻一起上楼。

“电梯在哪？”我问那一直坐在前台观望我们聊天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见我一问，立刻回转神情，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唔……没有，只有楼梯。”

我拎着笨重的旅行箱，很有些费力地上了二楼。眼前的景象令我顿时从方才侃侃而谈的喜悦里直坠入失望的谷底。这哪里是快捷酒店，分明是一家只有两层楼的廉价旅馆。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二楼走廊里，倒是铺了很厚的地毯，只是那地毯肮脏的程度着实令我不堪再多看一眼。一片声势浩大的污渍就明晃晃地展现在上面，乌黑而且向周围蔓延开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涟漪。

“这是我住过的最差的酒店。”妻跟在我后面，终于忍不住唠叨起来。

“哎呀，”我一面拖着旅行箱，专注地看着门牌号往前走，一面回道，“反正是是旅游，无所谓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同样是花钱，为什么不住个好一点的酒店——再说，我们不是正在度假吗？！”

说的也是。不过已经劳累不堪的妻，竟然还有精力挑拣着住宿的房间，也实在令我有些茫然，索性回了一句：“这是在曲阜，又不是在济南，有学生为我们的旅行操心，这根本就是没法比的事。”

我们的房间，果然就在走廊的尽头。尽管木地板有些地方微微上翘，但毕竟还算宽敞，透过前窗还能看到成片的低矮的平房，视野也很宽阔。

我还没有完全取出旅行箱里的衣物，妻就已经躺进被子里去了。待我从浴室里拎着换下并洗好的衣服出来，就已经听到妻沉稳的睡熟了的声音了。

她确实太累了，终于在游湖爬山过泰山之后，赚得了一身的疲惫。我轻声穿好了衣服，正开了门要出去找老吴聊天，妻醒了。

“咱一会出去吃吧，难得你不用开车，正好可以喝点酒。”

“行，”我立刻答应，“尝尝曲阜特色，实在是太好了。”

经老吴提示，我们出酒店向南拐过十字路口不远，便寻得一家名叫“正宗孔府菜”的酒店。

除了在门口有两个剥蒜皮的人，酒店厅里空无一人。见有人来，其中一个颇显老练模样的女人跟了进来，走到我们落座的餐桌前。

“这里的特色菜是什么？”

“都在菜单上。”

妻横竖看了一阵，好像终于拿不定主意，便将菜单推给我。

“辣炒鸡、油炸鲤鱼、麻婆豆腐……”我很快说道。

“还是不要鸡，吃个红烧肉吧。”

不一会儿，我们要的菜就全上来了。

“你们店里做菜都用什么油？”在吃了几口油炸鲤鱼之后，我感觉口味并不好，便趁有服务员走过时候问道。

“豆油。”

“啊，”我陡然一惊，“难道这里不种花生？”

“种啊，但花生油是供自己吃的……”

我倒是很想就此做出一番不同看法的评论，怎么还有如此堂而皇之的漫不经心——在我的家乡，不少酒店常常以使用花生油炒菜为善待顾客的资本——但见妻朝我示意继续吃菜，也便不再言语，转而默不作声地自斟自饮了。

“看样子，这家饭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没有多少人呢。”妻轻声说道。

“应该是不到吃饭时候，”我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这里的居民舍得吃，而且吃饭时间应该比较晚”。

我们很快吃完，我带来的孔府家酒也被我喝去一半，付了钱匆匆出到门外。果然顾客逐渐增多，原本冷清的世界也变得热闹起来。

照片说明：“三孔景区”十字路口的夜景。编号：IMG_20181005_190707

照片说明：“三孔景区”十字路口的夜景。编号：IMG_20181005_190711

照片说明：“三孔景区”十字路口的夜景。编号：IMG_20181005_190716

夜色很安详，整个大街上灯光璀璨，一些不知名的建筑物受了豪华灯光的妆点，有的雍容典雅，有的晶莹别致——只是夜空里见不到一个星星。又过了那十字路口，我端着手机朝东西南北方向拍了一阵，算是留作纪念。

回到入住的酒店，经过大堂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老吴。匆匆洗刷也便很快睡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