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韦步峰

将男女生公寓楼隔开的过道。

印象里，这男生公寓的东门和女生公寓的西门，从没有开过的——至少我在此读书时候是这样。因此这两道门的台阶随了其他的台阶整修工程一起，也贴上大理石，从实用角度上来说，当然完全没有必要，但从美观层面上说，势在必行，一如那之前的木头门换做铝合金。

这过道一直往里，便是俩公寓楼后面的空旷地带，那里设有据说很大很大的化粪池，但只留着极狭小的正方形吸粪口，盖子常常外在一边，那小口就露出令人倍感恐惧的黝黑的模样。

然而我的不愿意，究其实质也纯粹属于不敢到公寓楼后面转悠，多半源于当年听老师讲述过的一个恐怖故事：

在别的学校，曾经发生一起一女生突然失踪的案子。

该女生属于情感发育较早，且又不肯委屈自己而太懂得任意挥洒，很早便陷入爱情的海洋不能自拔。

失恋了，当然心情沮丧。这当然可以成为其失踪的理由，但学校的老师将全世界翻了个底朝天都找寻不到她的踪迹，就不正常起来了。

案发后多日，几乎所有人都决定停止找寻了，唯独这女生的班主任心有不甘，总觉得自己的女生就在学校的某处，便有事没事满校园转悠，重点当然放在人迹罕至之处。

班主任清楚地记得，有别的女生最后一次看到失踪女生的时候，就在女生公寓楼走廊北面的窗户上，当时失踪女生是双腿向楼外耷拉着坐在窗台上的。

班主任站在失踪女生曾坐过的窗户下面，仰望着那已经被关上了的窗户，沉思良久；又低下头，仿佛硬要用眼神将坚硬的水泥地面挖开，找出点什么……

忽然，班主任的明显有些僵直的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直勾勾盯着那化粪池张开的正方形吸粪口边上的歪在一旁的盖儿，向前快速迈出几步，朝吸粪口里面一望：一双鞋的鞋底映入眼帘……

当然，失踪女生被从化粪池中拖拽上来的时候的细节，老师没说，我们也没再问——只是从那以后，公寓楼后面，便成对我对容易形成恐慌的世界，就连行走的走廊里，也绝不想朝窗外看一眼。

看到我当年的寝室了，在三楼某处。

很亲切，但又似乎很陌生！

楼房依旧

寝室依旧，只是

观望的心情迥然相异

这地方，当初绝对是一处厕所。因为设置上的问题，每当去教室或从教室会寝室，进到这厕所里的时候，总有一种类似氨气的气体煞眼，更不必说那“氨气”的刺鼻了。

然而那时候的这厕所，经常在下晚自习的时候爆满。大家都闭着嘴巴，尽量减少说话的机会……但也有人不惧怕这氨气，硬是趁同学小便的时候，对着他的私处举起了照相机，白光闪过，厕所里立刻爆发出一阵长时间的很热烈的哄笑。

视线移动一百八十度，一直通向南的这条路，曾经是我的卫生区。

尽管那时候的我早已经升任班长，但为了起到带头作用，我还是很自愿地与其他同学一样，分得了室外卫生区。

那时候的路边都是高大粗壮的白杨树，每当秋风掠起，地面上就蒙上厚厚的一层发了黄色的白杨树叶子，便是我们最繁重最辛苦的时刻。但当时，好像并没有人抱怨，我们三五个人依然很稳健地用扫把“刷刷刷”清扫着这路面，一来不想因为太用力而太辛苦，二来还可以慢条斯理，名正言顺地欣赏着，从身后厕所里出来的高个子女生们的大长腿，好看极了。

遇见模样俊秀者，便有同伴失声而起的怪腔调响起。但在那始作俑女生转过身，我们几个便会没事一样低头摆弄着扫把，摆出一副很专注清扫卫生的模样。但也有与其尖利的眼神碰撞的时候，顿时感觉想刚跑完越野赛，出气有余而进气不及者也。

每每此时，我立刻将责备的眼神朝那失声同伴射过去；但回应我的，当然是同伴一个嘴角忽然上扬的不屑。

当年这里是好红砖墙黑瓦盖顶的平房，属于理化生实验室区。但有几栋好像最先给了几个单职工的老资格讲师居住，不过后来，随着年轻教师结婚速度的迅猛，，好像也有几栋给了新人。

再回头望一眼我当年的卫生区。一切都很熟悉又陌生，只是那悬在半空的暖气管子太碍眼。

这是一处校内小公园。

有一半被精心装扮成“怡神园”。里面还设有假山和荷花池，荷叶下面还有几尾红色的鲤鱼，若隐若现得很有诗意。而假山周围，则用石子铺了蜿蜒的小路，还要在空地上植上名贵的小树。

另一半，依旧保留了篮球场的功能，依然是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们的世界。

但如今，公园不见，只留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