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韦步峰

既然来到我当年求学的城市，也绝没有理由不去我的母校探望——尽管，大势已去，她的大部人马已迁往别处。

大门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似乎那栅栏模样的大铁门，依旧保留了当年的款式；只是眼前这垂柳，高大茂密得令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它那伸展开来的树冠，足足遮蔽了大半个路面。

记得当年，在这还不曾成气候的垂柳的下面，常常坐着一位修鞋的瘸子。他的面容已然全然不记得，只记得他的皮肤有些白净，脸上常常挂着善意的微笑与他的肢体残疾搭不上半点联系。然而这确是一位神人，据说他能说会道，硬是博得一名少女的垂青，非要跟了他了度一生不可。

后来呢？后来……

——算了，反正属于道听途说，不说也罢。

门卫里有人影绰绰，但我不去观望，进了大门便直直往前走。

“倘若被叫住不让进，怎么办？”我当时心中暗想。

但旋即，我便有了自我安慰：“不让进？不会吧！顶多被喊住盘问几句——毕竟这是门卫的职责。但当我说明来意，也就放行了。”
迎面便是办公楼。

多年不见，它的身量越发低矮了。许是脚下的路面拓宽导致的，也许是高楼见得多了遭遇反衬吧。不多，那辆电动车停泊的位置，就是我当年初来此地跟班主任报到的地方……

这条路的尽头，原来是一处高大的红砖砌墙，红瓦起顶的高大的餐厅。里面有铺了木地板的舞台和分饭用的低矮的水泥台子。

当年就餐于此，开学、毕业典礼均于此，就连恰逢某个其他的庆祝活动，要进行专门的文艺演出，场地也选在此。只是后来兴建了新餐厅，这里在被遗弃了一段时日之后，又拆除而建成了眼前这看上去明显低矮了很多的二层楼的招待所。毕业多年的一次回母校的时候，曾来此住过一晚。

转身向后，朝北直通学生公寓的林荫路——幽深而沉静，全然不是昔日里那种宽广与辽阔。我想念那些整齐的平房，也想念平房房山头上一块块写了隽秀可人的字体和调和了各种亲切的颜色的美术作品。我想念那平房的红砖墙，也想念昔日300米操场的辽远与博大。那操场东边的体育器材室不见了，那坐落在操场东南角的电工室和厕所，也不知所踪。

左边是办公楼和教学楼，右边是后来修建的体育场。

记得在当年公布的学校规划里，曾有过想建风雨操场的打算，现在看来，这计划还是流产了，永远作为计划而存在了。

真正引起我兴趣的，是这顶着小熊猫抱竹子瓷质雕塑的果皮箱。

我记得很清楚，这些果皮箱就是当年我在此读书时候添置的。我的天啊，历经二十多年的风雨，它们依然完好如初，依然颜色亮丽，只是……只是容积太小，已经容不下现如今的塑料瓶子了。

办公楼的东门。

当年的水泥台阶，如今成了贴上大理石的模样，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

——没有了水泥磨损得有些发涩的质地，取而代之的是这种仿佛怎么磨蚀也无法去除这光滑与晶亮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