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韦步峰

如果说，能把这么玉米用来观赏，把葱绿得不能再普通的庄稼当风景，这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间。可经由它们周遭的过客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对它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我依然甘愿当它们是这北山最具特色的物种，阵阵山风吹来，那刷拉拉的声响，声声震颤着我最朴素的渴望。宽大的叶子，是豪迈的化身；挺直得身板，是痛快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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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为风景的，果然不止玉米们，更有这些填充了果树幼苗间空白的大豆。

这才如梦方醒，原来一路上随处可见的整齐而旺相的庄稼，绝对是园林管理者在近水楼台——其实无他，也只不过利用了空地，只不过改造了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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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愿自己身处深山，举目远眺，那种连绵那种蜿蜒那种黛青色，不由得不相信，我也可以化身得道高僧，做一回不为世人所知的高人！

风可以到，雨可以来，我的心情暗自欣喜着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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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势，我仿佛看到那个有经验的老农在几个月前，先将芋头栽进土里，摊平后蒙上薄膜；几天后，柔嫩的芋头芽破土而出，从薄膜上预留好的窟窿钻出来，朝向蓝天，去亲近那些偶尔路过的白云。

风看出了它们的心事：“我带你们去追白云吧？”

“不的，我们还是喜欢排列成行待在这里——充满等待，才是最美、最真实的渴望！”

风无奈，转身离开。

在风的身后，依然是芋头们整齐的摇摆：“HOHO，坚决不把渴望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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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N年之前我来过。那时候的我还年轻，硬是在喝下很多白酒之后，将一名喝得滥醉的同事送回家，然后我才决定彻底醉倒。事后，当时在场的十多个人好像没人知道此事……若不是今日见它被修缮得如此豪华，也差不多要忘记当年曾有过的那场凶险。

倘若当时没有我的坚持，非要将他的摩托车锁上，执意叫来出租车，会不会……

靠，乌鸦嘴，压根就不会有事！

好吧……我闭嘴。

但我还是要忍不住多说句：如今，不少为商者喜欢与文化搭上边，冷不防就让自己成了儒商。儒商好吗？据说是能够提高品味和档次。——因为人们可以拒喝白酒，拒吃珍馐，但几乎没有人敢公然拒绝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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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株高树和半弯石头，共同拱卫着这一方池塘。诗情画意起来，倒也真想吟诗一首：

……

算了，没有诗，才是最好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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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硕大的石头所排列出来的架势，仿佛它们是从山上奔流下来，流经此处，想做短时间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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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冬青、石子路；绿树、草坪、矮石墙……稀疏起来，倒也错落出一派别样景致——不过一路上这样的宣传牌也随处可见，无非精神，无非政治，也无非道德和法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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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柳荡漾，杂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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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下到山脚，赶紧随手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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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随手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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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下到山脚了。这些整齐的楼房所在地，当年是一片龇牙咧嘴的空地。

——没有庄稼没有绿树，只将白花花的石头肆意裸露出来，诠释着高度和深度之间最强有力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