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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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随笔】
文/韦步峰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竟然习惯上了在单位值班时,躺在床上吸几口烟。
——这是一个很遥远的习惯。
记得小时候,有一回爸爸在与妈妈闲聊时,曾提到过,他曾在冬夜里去他的好友家里探望。农村人,白天一般都比较忙,加之冬日白天短夜晚长,在晚上访友,似乎成了一种在当时很流行的习俗。
爸爸推门就进了朋友的家,一路进到卧室,推开卧室的门,爸爸大吃一惊——朋友两口子已经钻进被窝里。爸爸的朋友正将胸膛抵在枕头上,抬着头吸着烟。爸爸的到访,让人家两口子赶紧重新穿好衣服,女的摆弄上炒花生,沏上茶水,才算是开启了会客模式。
原来,爸爸进到他的朋友家里,朋友两口子以为参加村里秧歌队排练的女儿回来了,也没在意……
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学校里的民办教师人数不少。他们大都是资深烟民,周身整日散发着浓烈的烟草味不说,还有种种因抽烟而生发出来的心得,说与我们年轻人听。
记得一个家里开了养鸡场的姓赵的老师,就曾说起过他的嗜烟趣谈。每当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炕头上摸出烟袋荷包,很麻利地卷了纸烟,非要抽几口才解馋,甚至半夜醒来,也要抽一会儿。
听到赵老师这么说,竟然引发了我的共鸣,瞬间对他的能够在被窝里也抽烟的习惯倍感亲切起来。
原本,我并没有躺着吸烟的习惯。也是因为在单位值班时的无聊,往往一个人仰面躺在床上,没有什么事可做,于是就央香烟来陪伴,时间久了,竟不自觉地有了躺着吸烟的习惯。尤其下午午睡后醒来,看看还不到起床的时间,便试图借助香烟的魔力,来驱除困倦的袭扰。
但那一日,我实在是困极了。尽管生物钟依然很准,看看距离起床时间还有近半小时,便点上一根烟,悠然地喷云吐雾一番,待支撑身体的胳膊不堪重负,才释然仰卧,继续吐着长长的烟棍儿。
许是太过释然,在那些依旧沉睡着不肯活跃的神经的作用下,竟然又昏睡过去,全然没有在意,擎着吸了半截的纸烟,正悬在半空。
突然,肚子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把我立刻从昏睡中惊醒。
正看到半截烟卷儿正好掉落在肚皮上,烟灰溅得到处都是,正在燃着的烟头,依然有轻柔的青烟在袅袅。
我的天啊,我瞬间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滚落在床铺上的烟头掸落到地面……低头看那被烧灼的肚皮,红红的,像是不小心染了女人用的猩红的口红。
真是凶险,倘若没有掉落在肚皮而直接引燃了褥子,那岂不是有将自己烧成糊家雀的后果。感激起来,又低头看几眼那口红的痕迹,倒也心安了不少。于是不去理会——这点疼痛,作为男人,当然能够忍受,疼痛而已。
可是到了晚上,那烧灼处便鼓起一个硕大的水疱,有白得令人感到可怕的颜色。唏嘘过后,涂抹一点碘伏便草草作罢。谁知道跑步后洗澡,擦拭皮肤的时候,竟将那水疱的白色外皮给擦掉了,挂着几乎是涔涔的组织液的红色的肉,便直接与空气接触了。
疼痛就更厉害起来。
此后接连几天,我常受了这疼痛度过。不再想当初萌发的侥幸,不再安抚自己作为男人的承受力,转而怜惜那刚长出来的嫩嫩的皮肤,又被我用了多年的几乎变硬了的毛巾擦去的惨状了。
碘伏又用过几回,随着那伤口的渐渐痊愈,如今在我的肚皮上,只留下烟头大的暗红的颜色,算是保留了一份记忆。
这是极严重的后果。
我又暗暗告诫自己说。
我再也不能在刚醒时,躺床上吸烟了。
我又暗暗警告自己说。
实在要抽,那就起身下了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抽,哪怕周身一丝不挂——至少,也是安全的。
我又悄悄安慰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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