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纸条（06）

文/韦步峰

“我找你来的主要意图，想必你也是很清楚了。我需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我决定再缓一缓谈话的气氛，毕竟跟初四女生距离拉得太远——倘若她只是因为惧怕了我的气势而做出妥协，对我来说，虽然获得了暂时的谈话成功，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不定，她还能将从我这里受的气，找机会发泄到Hanm身上，果真如此，确也事与愿违。

见那女生憋在那里一时没有话说，我知道我的和缓还是产生了作用，就继续说道：“你们现在不同级，更不同班，之间出现点矛盾，就视对方为仇敌，但你俩都似乎忘记了你们还是校友的不争的事实——尤其将来你们之中有谁在社会上创出点名堂，就会更加在乎同学之情，校友之谊，与其到那时候心存惋惜，哪里比得上现在就好好交往？即便果真因为秉性上的差异成不了要好的朋友，那也要留住自己年少时的美好时光——倘若不在意这些，不珍惜现在，就是对人生、对自己过往的亵渎，即便未来真的成功来了，也是有缺憾的。你们或许现在体会不到，但可以听我真诚的劝告。”

“我不是仇恨她，只是觉得她这样做，令我讨厌——算了，老师，我听你的，你说咋办，我就咋办。”那女生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但我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想法，继续用慢火熬：“Roya（初四那女生的名字），你比Hanm年长，在校受到的教育多，知识多，阅历也多，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作为还是小孩子的懵懂举止呢——Hanm的毛病，我绝不姑息，但我确实不想你们之间因为这些事而产生误会，引起争执，真闹起来，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你们之间言语不和大打出手，打人的一方，绝对要负完全的责任——咱们学校之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一旦打架的事实酿成，就再也不会有人来像我这么耐心地询问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就更不会热心地站在你的立场上冷静分析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了，到那时，除了归咎，除了承担诊疗费和医药费，还会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智者成事，愚者败事。将简单的事情处理得糟透头顶，任谁来做评判，都不会说你是智者；但如果能够心平气和，冷静地将事情处理妥当，你不就是智者吗！现在，在你们之间有我在帮忙，多好的机会，稍微有点头脑也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我相信你们双方都会珍惜，也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好——这是我的愿望，更是你俩共同的心愿，不是吗？”

“是……”

“我可以将你刚才这话，当成是你的一个对此事的态度吗？”

“可以的，老师。” Roya点点头，很真诚地看着我。

我转头对着Hanm：“Hanm，看看人家，到底是高你三年的学姐，处理事情，果然能够以大局为重。我不管你们之间之前是如何斗气斗狠，我绝对是想帮你们将这件事平息的人，真诚而耐心地听我的劝告，可以说保证不吃亏——现在，轮到你表态了。在表态之前，我还要提醒你：这件事，Hanm你有错在先——我倒不是说你硬从别人手里抢东西，而是你分不清男女生之间的界限，根本没把自己当做是一个需要努力提高气质、档次的女生，却视自己为一个小孩子，为所欲为，才造成这事端——你承认吗？”

Hanm抽泣着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我没听见你说的态度，可不可以重新说呢？”

没想到，Hanm先前还紧闭着的嘴，忽然张开，竟然吼道：“是啊，我错啦！都是我的错，别人都没错！”

我已经站起来，原本料想Hanm说句服软的话，就立刻从中调停，让她俩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便了却此事，但万万没料到Hanm会来这一出。我僵直在原地，脸色有些挂不住。但我还是借用喝水的动作，将这一窘状成功地做了掩饰，末了，我对Roya挥挥手：“她的事，我还没处理完，你没事了，回去吧。”

Roya看了一眼正面朝墙壁抽泣的Hanm，似乎若有所思，但很快将脸转向我：“谢谢您，老师——我向你保证，今后，我绝不再跟她之间产生瓜葛，无论她的态度如何，我今天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您，再见老师！”

倏地，Roya的身影在办公室门口一闪而逝，紧接着耳边传来她“咚咚咚”上楼梯的声音。

我也约略猜到了Hanm的心理，她正为我给她的定性而不满，但或者，在她心理也应该存有一种幻想——也只有这幻想彻底破灭了，她才能够正视我给出的建议。

我当然知道Bomb的态度，绝没有要给Hanm发展关系的想法——此前我先找他谈过。

就是Roya，他也根本没有看上，只是被Roya追得急，猛然间成了她眼里的男神，似乎还没从晕头转向里走出来，故而正处在暧昧期。

倘若我让Bomb与Hanm面对面，Hanm得知了Bomb对她无意的态度，已经气急败坏的Hanm会不会行为失控呢？（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