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64

文/韦步峰

小盖和小孙婚事的进展，很是迅速，而且顺利得连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过多久，相互看了家之后，这对饱受众人关注的新人，就开始忙活着要结婚了。

“不能喝酒还喝啊？”小唐从小盖家里回来，说自己喝酒了，很难受，我便说。

“我也不想喝的，可是小盖的哥哥非让我喝，而且说如果我不喝，其他人都没法喝——我是媒人。”

“这是劝酒人的嘴巴上的晦气，然后你就信了？”看到小唐真的很难受，我便有些不高兴了。

“就是啊，原本想坚持到底，就不喝的，可咱不是要成人之美的嘛，实在没办法，我就喝了——没想到，这酒真难喝。”

忽然，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想起平日里喝酒，常被小唐抱怨，我就说：“才知道喝酒的被逼无奈啊！”

“哼，”小唐一噘嘴，“我就是喝得难受，也没像某些人那样酩酊大醉，都找不到北。”

“对了，”我忽然说道，“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

“抱怨者的心理啊！”

见过小孙之后，我终于明白孙校长夫妇为何那么着急为他忙活了——他长得实在对不起观众，个子矮不说，脸上还很不平整，仿佛某个表情一旦过于突出，就立刻会有痘痘掉落下来，而这些痘痘，也都是生得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这是脸吗？

但是小盖很喜欢小孙的到来，就陪着他满校园溜达，看看低矮的花坛，又去白杨树下转几圈，脸上挂着欢快的神色。

——这是真的吗？

在经过简短的困惑之后，我还是终于想明白了。

平日里连中午饭都必须回家吃的小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读了高中，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的她，无奈之下还是听了舅舅姜校长的安排，读了毕业后不一定包分配的广播电视大学。可幸运之神，真的来了。两年后，电大毕业，读英语系的小盖分配到了初中，教英语。

生性柔和的小盖，不怎么懂得人际交往，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渴望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小孙的出现，对她来说，绝对是人生里的一次意外的惊喜，更是一个走出家庭的重要机会。

她决定好好把握了。

而我终于有机会到孙富凯校长的老家的房子里去坐坐，是小盖和小孙结婚这年冬天。

天很冷，早晨不到8点，我就从老家动身，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孙校长的老家。我眼前的世界，到处呈现出忙碌的景象，大家走来走去，说来说去，倒并没有几个人在意我的到来。

——不会吧，我可不仅仅是媒人的丈夫啊！

不管怎样，我最终还是被领到孙校长家里，说是先等着，一会儿有事，会有人喊我。

“迎亲的队伍呢？”我问。

“早出发了！”

“啊！”我心中猛地一惊，仿佛被打了一闷棍，“我是专门来拍照的啊。”这惊愕，也只能自己想想，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人特别关注我的存在，今天权力最大的孙富凯校长，也早不知道忙得去了哪里。

我索性去屋外走走，因为我坐在屋里，喜主还需要安排一个人陪着，实在牵扯人家的精力，我于心不忍。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此前跟孙校长说好了的，拍照我负责，怎么又安排了别人了呢？即便有更合适的人选，怎么就没提前告诉我，害得我带来了照相器材。

——可能，一切都是因为太忙。

不拍照更好，省了力气还可以省钱——眼瞅着拍照不能要钱，注定是赔钱的买卖——我一边到处溜达，一边窃喜。

顺水推舟，也不错哦！

好容易熬到中午，看看要到入席的时间了，我匆匆回到孙富凯校长的家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