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无味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077

文/韦步峰

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小唐随我一同去了设在教学楼四楼的合堂教室。

教育管理系，确实是搞宏观调控的高手，竟然想出将93和94两届学员集中到一个教室里上课的法子。

冲突的课程安排到最后，分届处理。

而这些所谓相同的内容，更多的人也还是不知所云，往往迫于课前、课间的点名的威慑，不得不安下心，静静坐着。至于教授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台下学员窃窃私语，出出进进，那更是常态。这些情况，仿佛讲兴正浓的教授不相干，他们只管完成自己的教学任务，至于学员的学习情况，自然有考试分数做最强有力的说明。

我们最欢迎的考试形式，是预先得了教授们故意泄露出来的题目。在辅导材料上做了记号，考试的时候将资料悄悄带入考场，查找起来自然方便。

——在这种严密的组织下，考试想不及格都难。

但仍然有人不及格，需要补考。

他们往往是日理万机者，匆匆来报个到，又悄悄离开，等到“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再返回学院，将已经错过的考试科目，集中起来补考。

补考的形式更加直接。

就连辅导资料也不用带，也能绝对过关。

——发一份考题，再附带一份从档案柜里抽出来的，已经考了高分的卷子，照抄。

我就受过这样的恩惠，所以对他们即便没有来参加函授，省了生活费也能够确保过关的事，也绝没有表示过丝毫的不满，更没要说出去的想法。

——大家心照不宣，各得其所，挺好的。

“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并不只有函授如此。”小唐笑眯眯地说，丝毫没有半点避讳。

她还可以很从容地将她当年读生物系时的奇闻异事，说得很有吸引力。我往往很认真地听，全然不去在意远处讲台上教授们的辛苦。

“去海防营看看吧。”我之所以忽然提出这个想法，是几天来常看到小唐随我坐在教室里，常常眉头紧锁。

再正常不过了，为了陪着我，她要忍受这煎熬。

“好啊，我一年多没去了。”

一拍即合的下一步，就是逃课。

我们早早下了公共汽车，决定步行。

“前面不远，有个电子科技公司，我一同学分在那……”

“是男同学吧？”我故意打趣。

“嗯，其实他也不算是我同学，严格来讲，应是我同学的同学，”小唐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调侃，也或者思绪已经跑回从前，想到更多一些的往事了，“跟了同学去烟大玩，认识的。”

“哦——”我感觉到了不舒服，但脸上还是之前的平静。

“后来他给我写信，也常到烟师看我——同学也竭力撮合。”

“那你为何没答应？”

“答应？你认为可能吗？”小唐反问了一句。

“万事都有可能”我立刻摆出很神秘的样子，“说不定你今天还能遇见他呢。”

“净瞎扯……”

公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看看很快就要通过前面的街道，海防营即将出现在眼前了。

对我而言，海防营还很陌生，因为是第一探访，全然没有完整的印象，就连大概的轮廓，也都是源自小唐的灌输。

正往前走，前面不远晃入一个人影。个子很高大，正迎着我们走来。

小唐突然想被蛰了一下，神情刷地一下丢掉了安闲和深思，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大惊失色，脸色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