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Ⅴ

文/韦步峰

苹果iPhone 5手机2015年2月28日拍摄，于微信群抓取 

表妹夫泊车之前，我们下了车。

小姨夫就已经等在巷口，接连欢喜地说着欢迎的话了。

得知有这么多人聚会他家，用大表妹的原话，是他高兴坏了，接连敦促着忙着做饭的二姨、小姨多做几个菜。

——来之前，我在微信上调侃过菜的数量。

当然都知道是玩笑，但小姨夫的好客心情，又往往因此得到更完美的体现。

没有人在意菜的多少，唯一热切盼望的，是几个表亲的欢聚。

眼前，就又是那条走过很多年，通往小姨家的小巷了。

然而此刻，它正黑漆漆的，高低深浅都令人无法做出准确判断。长度也似乎因了黑夜的缘故而延长了很多。

去哪了，去了几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走在我身后的小姨夫问一同赶来的弟弟。

弟弟在出差返回的路上，看到微信群里我那几个表妹正嚷嚷着晚上要聚聚，就临时决定半路下车。

于是，载着我的两个妹夫、双表妹和我的横穿山东半岛的车子，就等候在高速路口了。

接到弟弟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就连我常走过的路边熟悉的建筑，都隐没在夜的呵护里，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这些天你在家干嘛了。

问完了弟弟，小姨夫又开始问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最前面的我了。

在家……招待客人啊——几个我早年教过的学生来看我。

来看我的学生不多，更多的时间，其实也是挺闲，但我还是找了学生当话题。

其间的正月初八，科表弟婚宴，继正月初三看过他之后，就第二次见过面了，但他还是嫌少，常常抱怨我的因为忙碌而不能常去他家。

以出海打渔为业的小姨夫大我四岁，但很喜欢对着我喊大外甥。

古铜色的脸上，洋溢着极兴奋的光，笑逐颜开的样子，令人顿觉温暖自在，妥帖得无法抗拒他的热情。

他喜欢喝酒，尤其喜欢跟他的外甥们一起喝酒。

眼见我那几个表妹、表弟们渐渐长大，又都纷纷成家立业，我这个做大哥的，自有一种自豪，强烈的亲情感的滋养，我从来就很喜欢他们。

我们的长辈们，看着我们亲密无间的样子，自然也是喜上眉梢。不厌其烦地招待我们，尽自己最大能力多做我们交口称赞说可口的饭菜。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我看得出，弟弟和表妹们也都看得出。

我也喜欢跟小姨夫喝酒，他的豪爽往往成为席间最重要的催化剂，精彩话题不断。在推杯换盏的祝酒词里，笑声不断。

他喜欢喝高度酒，常常盯着正抽烟的我，说着重复了多年的那句话：

抽那么多烟干什么，不如喝点酒。

他的职业，需要喝酒；他的身板，需要喝酒；就连他的性格，也在喝酒中养成的。他的酒量大得惊人，与他喝酒，少了很多推让——我喜欢在自然、流畅的气氛里饮酒。

酒更香，菜更美，趣味也更相投。

忽然间，想起很多小巷。

有二姨家的，三姨家的。

多年的奔波辛苦，留在这些小巷里的我的足迹越来越少。然而，通过这些小巷，是亲情在呵护，是温暖在传递。

于是又慨叹中国人的以亲情为宗旨的社会关系养成法则了。

无论多忙，总要去看看这些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给予我鼓励，给予我帮助的亲人们。

在他们翘盼的眼神里，有浓浓的情意在流传。

而这些非要通过一条条小巷关联起来的亲情，又何尝不是维系全社会安宁的重要元素。

酒酣。

我对着刚杜撰出来的小巷元素，会心地笑了。

——很憨。

我擀面条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