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之后

文/韦步峰

临时有事，篮球场安顿好学生，看了对决的篮球队开赛后，我便返回办公室。他们的篮球水平，自然不是我所期待的高度，也无所谓看与不看。但我历来赞成这样的文体活动，对孩子，对教育，对成长都有好处，要多举行。

两节课后，比赛结束了，走廊里的声响大了起来。我猜想着他们的比赛结果。3班班主任徐老师进到办公室，径直向我走来。她的脸上，挂着很复杂的表情，不像是喜报，似乎有问题要反映。许是对裁判的判决不服，许是与对手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果不出所料，比赛中，作为对手的1班的一名女队员的鼻子被碰，出了血。这个班的几名女生便“兴师问罪”，大有讨个说法的阵势。

我痛快地接下了这“案子”。毕竟涉及两个班，而且1班班主任有事外出，不宜拖延。走廊里，我看到了鼻子出血的那名受伤的女生，正被几名女生围着。她的脸上挂着泪水，显得很委屈。看到我，围着她的女生纷纷走开了。我喊住她，询问缘由。她抽泣着告诉我，有两名女生气不过，才去找3班理论的。我立刻找来了那两名“闹事”的女生，了解情况。

其中一个的脸上显然挂着愤愤不平，言语有些激烈地陈述着她的想法。原来，她们看到自己的同学鼻子出血，想让对手承担责任：“她们一个个都受伤了，我们看了心疼……”说着，便哭了。我将身子靠着椅子背上，看着她俩。那是两张稚气的脸，光灿灿的，满是活力，尽管有委屈，有气愤。“我们只是觉得，她的鼻子一直在出血，出了那么多，卫生纸不够了，他们班总得提供吧……”

“我很理解，看到同学受伤了，你们心疼，换做是我，我也会心疼。”我顿了一下，“但我并不赞成你们去找3班的行为。”她们不服气的表情再一次表现出来。我不着急，彻底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她俩，仍然和缓地说：“你们的真正意图，并不是完全出于心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你们感到愤怒！”她们开始吃惊地看着我，露出不解的抵赖神色。我给了她们答案：“是你们输掉了这场比赛，对吧？”她们抬眼看看我，又很快低下头，默不作声。

“体育比赛，出点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你们也看过世界级的竞技比赛了，出血、骨折经常发生。但受伤的运动员是如何表现的，他的队友、教练又是如何表现的呢？”她俩点了点头，略略呼出一口气，其中一个撅了撅嘴。我笑了笑：“我离开的球场的时候，看到过你们班组织的拉拉队了，很精彩！我当时还为你们暗挑大拇指，你们的活力与热情深深打动了我。这样的班集体，这样的篮球队，没有理由不赢！”她们显然有些惊讶，直直地望着我，仿佛焦急地等待我下面的话了。

“篮球比赛，是为了活跃我们的学习气氛，为了在活动中感受到快乐！你们的拉拉队活跃了气氛，让全班同学感受到了活力，体验到了快乐。你们才是最棒的赢家……”二人终于完全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了，其中一个想说什么，但立刻又放弃，仍旧在看着我。“篮球场上，你们输掉了比赛，仅差了几分，但从整个活动的开展情况来看，你们的表现让我眼前一亮——这才是新时代的中学生，这才是充满活力与自信的新青年。我想用中国的一句俗语——‘虽败犹荣’——来给你们篮球场上的表现做一个评价。你俩同意吗？”

她们很认真地点点头，“同意！”

“我知道你俩有很多想法，此前有，现在也有。请你们今晚将这些想法写出来。”我目送走了她们，堆积在心头的阴云缓缓散去，万千光芒照亮了眼前的世界。风，轻轻的，树叶，柔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