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楼梯【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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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楼梯
文/韦步峰
我从西楼道去办公室。走到我部门的辖区,见楼梯上垃圾遍地,眉头禁不住锁了起来。放假那天,我也特意嘱咐过分担清扫楼梯的班的班主任,要在离校之前,将卫生彻底清理干净。但留给我值班时看到的事实却是人走了卫生没有收拾好。锁眉头,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在送行来访者的时候,我拎了笤帚、垃圾桶出了办公室。来访者获悉我的意图后,连声说着“不容易”,但在我,却是一种愧疚。
从弯腰开始第一下清扫西楼梯,到接连清理干净中楼梯和东楼梯上的杂物,看看时间也不过五分钟。尽管有尘土扬起,需尽最大耐力屏住呼吸,甚至终于没有完全躲避开那些碎纸、瓜子皮和浮土的“渲染”,有尘土钻进鼻孔,有泥土沾染到手上去了,但转眼间楼梯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自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清扫几个楼梯本用不了太多的时间,更无需动用太多的人力,如何没有尽到本分?我记得最后一次通知那班主任的时候,他好像有过一脸的茫然:“没有学生了……”楼梯必须要由学生来清扫,这是哪国的惯例,又是那一条校规的规定呢?我找不出!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却人为地拖延了一星期,墨守陈规找不到依据,那就是人浮于事了。
很多时候,不少教师在发现楼道有杂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分管楼道卫生的班级清理不及时,或是其他班级的学生卫生习惯不好,没有更好地保持,但绝少有教师能够弯腰下去将影响卫生造成“锁眉头”反应的杂物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非要找到学生清理了才算完。久而久之,便形成“清扫卫生是学生分内的事儿”的意识。这种意识推而广之又延伸到教师办公室里卫生的清理乃至桶装水的搬运都需要由学生去做了。
教师,也是由学生成长起来的。清楚地记得读书时,我曾拎着大扫把清扫过白杨树下的甬道,不厌其烦地扫;也曾拎着粪勺将厕所里的粪便舀进粪桶运到菜地、树丛去充当肥料,也曾抬着沉重的保温桶去学校水炉用开水将其灌满再抬回到教室里。并没有觉得这些活儿有多累,有多脏,倒觉得只是举手之劳便可以让自己心情舒畅了。直至做了教师,也绝没有抬起过自己的脚让弯腰扫地、拖地的同事清理过我脚下的世界,硬从人家手里将扫把、拖把要下来,接着清理才算心安理得。我也曾“双管齐下”拎着两只装满水的塑料桶走过几百米,印象里绝没有让学生替自己代劳——自己能做的为何一定要找人代替呢!
我的这种“不求人”的意识似乎与当前普遍存在的已经被更多人认可的“等级体系”有些格格不入。局长的办公室,一定要由办公室主任去清理,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一定要由他的属下办公室里的干事去清理,仿佛这些地方的卫生清理相当艰难,仿佛清理了自己办公室的卫生就不是局长,不是办公室主任了——摆什么臭架子的臭脸孔?据说有领导还因为属下对自己办公室卫生清理得及时说成是“有眼色”,“有能力”,大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理论依据。殊不知,这“一屋”和“天下”绝对是对自己而言的,却假借给了旁人,还要有那么多的废话说出来。
学生的本分是学习知识,闲暇之余当然可以学习清扫卫生的知识,也当然可以让其在清扫卫生的过程中养成吃苦耐劳的精神,但绝对不能形成卫生必须要由学生去打扫,学校里的卫生注定是学生的分内的意识。站在楼梯口,望着五分钟便清理干净的世界,一种超然的满足感油然填满心胸——为自己的未曾尽职,也为自己的终于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