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幽幽7

文/韦步峰

节目演出的成功，再一次让我品尝了胜利的味道，但这一次，这甜美似乎更浓，更烈。实习班级的班主任张老师更是欢呼着表示她心中的喜悦，连声“了不起”又连上了“太好了”。喜不自胜的她决定邀我们参加全班的春游。

也无其他可去之地，除了梨香园。

孩子们当然是快乐的，在我们身边蹦跳着，呼喊着，把心中最美的关于春天和游玩的快乐尽情表露——他们喜欢我们。那鲜明的场景我至今都还记得，他们活泼的表情早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尽管这些照片早已经不复存在。

但紧接着我便想写一封信，寄给此时正在远方实习曾送给我满满一布兜的苹果干儿，曾耐心帮助我习练毛笔字，也曾将她秀丽端庄的文字留在我那本“手抄百科”之中，满满的两大页，很是工整的她。但我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连我自己都无法名状的情感，眼前的快乐以及对远方的眷念似乎永远都是无法交融的隔阂。天亮后，回校的同学就要离去了，带着留校人的心情。夜深已久，我仍然无法完成那封很想写的信。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将仅有一页纸的薄薄的信叠好，放进那一大捆书信之中，心头却怎么也无法找到那个轻松的理由。凝视那捆书信，想拿出但却终于狠心离开，信的内容我全然忘记。等了很多天，她没有回信。直到结束实习返校，她始终没有言及此事。后来听说，她实习期间正受到来自她的男同乡的殷勤关照，明明心中浸润着酸酸的味道，竟还流露出一丝释然的快慰，是一份牵挂的终于有了着落还是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绝情的人——我开始用怀疑的眼光审视我自己了。

从那封信之后，我陷入一股潜流之中，仿佛一下子有太多的话要对她讲，但终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要说的话，是歉意还是祝福，我分不清，只是那个有月亮的晚上的与她校园散步的情景越发得清晰起来。

她个子高挑，有柔顺的长发。话语很少，笑意很浓，欢笑起来，往往双手不停地轻轻搓揉。青色的运动服，白色的运动鞋，走路轻盈而有节奏。她在书法、视唱、琴法、三铁方面成绩很突出，印象里她还曾参加过校运会的竞走项目，获得过很好的名次。她属于柔细性格的那种，往往内心深处有很多话，但表露出来的却很少。她甚至告诉我毕业后很愿意随我分配，那一汪明澈的眼神跟那夜色般的晶莹。

但后来，不曾有过开始的她和我随着时间流逝关系逐渐淡漠，成了只有月下而无花前的缺憾，这仅有的一次谈话竟然深深留在我心灵深处。而此刻，我背负了太多的歉意。

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过后不久的一天下午，教务处主持工作的高主任托人来唤我。云里雾里的我对高主任的问询很吃惊——他怀疑我私自更改《马克思主义哲学》试卷的分数。因为不曾为，拒绝得当然很坦荡。高主任没有得到丝毫的破绽，便悻悻放我离开，尽管他给我过很多的诸如一旦属实便取消我所有的评先选优奖励的恫吓。回到教室，跟我仅一条过道之隔的她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关切。最终递过来一张纸条：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莫名其妙的我紧跟着望过去，她没有看我，只是装模作样盯着手里的书看。